郭旭扬看着黄伊榕,坚定地摇头说道:“我不会!”他顿了顿,复道:“可是,榕儿,据我所知:‘唐王府’的‘国定钦使’身份尊贵,所到之处,如‘唐王’亲临。想不到唐王李渊对你如此信任。”
黄伊榕一声嗤笑,“谈不上有多信任吧……不过是我师徒二人对他来说,有足够的利用价值罢了。”她拾起地上的一根枯木,将火苗挑得更旺了些,“‘大唐王府的国定钦使’,听起来好像有多了不起似的,但其实我手上无兵无权,而且我很清楚,唐王一直派人在暗处盯梢我的行踪。”
她摸出腰间“国定钦使”的金令,随意地把玩着,“倘若哪天我利用这枚令牌,做了对不起‘唐王府’之事,那么这块令牌,和普通的废铁没什么两样。”
“那为何……”郭旭扬不解,“你做这钦使的意图是什么?‘唐王府’当初为何又会在立国之时昭告天下:手持‘钦使金令’之人,其身份地位如同‘唐王’?你……会不会有危险?”虽说他有些好奇黄伊榕与‘唐王府’的关系,但他更关心的是“榕儿”的安危。
黄伊榕的唇角扬起微笑,“你很怕我有危险么?”
郭旭扬低头揉搓着手指,憨憨地点了点头。
“旭扬,你放心,我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黄伊榕的声音很轻柔,“虽说李渊对我师徒俩有所提防,但他在明面儿上能够做到‘用人不疑’,其实已是十分难得了。而师父和我,也是真心实意地想相助于他们。”
“可是为什么?从你的言语之间,我能感觉得出来,你对‘唐王府’,有些淡漠。”
黄伊榕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我和唐王府李家的人,确实算不上熟络,甚至在我心底,也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唐王府’的臣民。但我愿意助李家争夺天下,为的……只是这天下之人!”
她看对面的郭旭扬正凝视着自己,静静地聆听着,遂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的师父有着旷世之才,经天纬地之能。隋文帝在位之时,他便占卜出日后将天下大乱。而乱世之中,唯‘季字无头’可担一统乱世之大任,故决意全力辅佐。”
郭旭扬皱了皱眉头,“占卜之法,我略知其道。虽说其中玄幻奥秘,妙不可言,然仅仅以占术,便定论这天下之主……令师是否有些断然?”自从黄伊榕唤他“旭扬”、而他唤对方“榕儿”之后,他已不再在黄伊榕面前,使用有些疏远感的谦称“在下”二字。
“你的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的师父。”黄伊榕微侧着脑袋瞧着郭旭扬,眉眼间带着笑意,她似乎很高兴郭旭扬与自己都提出了相同的疑问,“前不久,师父曾经对我说:唐王李家是贵胄军阀出身,在官场上淫浸多年,盘根错节、人脉极广,且钱财物资兵士民众皆多,更有一套适合于他们自己的战略权术。单从这些方面来说,‘唐王府’已比其他白身出身的番王势力,更容易登上‘九五之路’。且李渊能听忠言、帐下能人甚多,其子嗣李建成、李世民等人,亦是人中龙凤,此‘从上至下皆明达’的传承之态,亦是很多番王所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