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叹一口气,心道:“终究是为了文水县的百姓,她一个女子,也委实不易……”
黄伊榕的确已是困极累极,她素来不太喜欢在官衙居住,因此到县的第一日,便住进一间客栈里。待她返回客栈,店小二竟已开始忙碌晨食。她进房换了伤药,和衣而卧。她担心自己睡过头,特意嘱咐小二哥,一个时辰后,务必唤醒她!
清晨,依旧是文水县府衙,衙堂依旧门窗紧闭,黄伊榕依旧坐在县令大座上,她亦是依旧只召见那五名文武官员。众官向黄钦使行礼过后,各自按前天的位置,或站或坐于堂下。
“今日再次召集诸位,乃是有事要说。”黄伊榕的美目缓缓扫过五人,最后停在站在最前面的孔彰及雷贺之身上,语气平和,“孔县令、雷将军,请二位将你们的印信、印章、兵符及腰牌,俱都暂交我代为保管。”
“什么!?”孔彰和雷贺之异口同声地大叫起来,“黄小姐这是何意?!”
郝濂也惊异非常,他是五人中唯一一个知道黄伊榕怀疑文水县有奸细的人。他心道:“难道……孔雷二人皆为内奸?为此黄钦使要收了他们的职权兵权?”
却不料黄伊榕微微抬手,止住纷乱嘈杂。她的声音依然很平静,“两位不必惊慌,我仅暂管,方便调度而已。待此间危急一解,我自会将它们悉数归还。另外,郝县丞、重校尉、王主簿,以及县内所有文臣武将,不论官职大小,凭信皆收至我处。”
郝濂这回更是一脸茫然。若说黄伊榕要收县内最高文武官的权利,他还能理解,但要对付包括自己在内的全体官员,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况且,王文淼就算有嫌疑,也不过是个负责抄抄写写的低阶主簿,他能有什么权利?就连衙门里的小小差吏,都没把王文淼瞧在眼里,要那主簿官凭,又有何用?
雷贺之听罢黄伊榕之言,眼睛瞪得大大的,他起伏不定的胸口,足以看出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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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彰心里也不舒服,换了谁被没收了官权,都不会舒坦。然相比雷贺之的暴脾气,他还是能按下怒火,与黄伊榕交谈。
他上前一步,抱拳躬身说道:“黄小姐方才是说,没收全县官员的职权?此事事关重大,更是历来绝无先例,为免众官不服,还请黄小姐能言明一个不令而信的因由!”“不令而信”四个字,他故意加重了语调。
“昨日,除王主簿之外,我等均参与了搜寻之事。想必各位已是心里有数:照目前情况来看,定杨军不日便要进攻文水。”孔彰等人的表现,尽在黄伊榕的意料之中,是故她早已准备好应对词句,“故而,全县军民皆要进入全面备战状态。而我用兵另有章法,若不能统一调配,恐生错乱,还请各位勿要多心。我向诸位保证:事后必归还凭信,绝不妄取众官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