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知是福是祸的，便是这个徒弟的执着了吧。

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有着绝不放手的倔强和执着。

朱水云也在笑，但她很快想到了什么，撩开帘子，对六乂道：“前方！改路！”

“追上那个镇西侯府上的孩子。”她轻声叮嘱。

“怎么？你看上了那个孩子？”雨生魔挑眉，“那的确是个好苗子。”

以他的眼力，一眼便看出来了，百里东君是一个天生武脉，和叶鼎之一样的天生武脉，他猜测朱水云可能有意收徒。

“你呀，总是猜错。”朱水云咯咯笑道，脸上好像绽开了一朵花，她点了点雨生魔的鼻子。

“嗯，脑子里只有练武，教徒弟，收徒这些事情。”她悄声抱怨。

“这可冤枉我了，卿卿和练武一样重要。”他伸手握住朱水云的柔荑，柔和了眉眼，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听得赶车的伏扇六乂两人，恨不得把耳朵抿上。

自从朱水云不叫他卿卿，改口叫小雨点，雨生魔便无师自通占用了卿卿这个称呼，用来称呼朱水云。

“不要闹，是正事。”朱水云轻笑着拧了一下雨生魔，“那边可能有山前书院的人。”

她也是见到了百里东君才想起来的，山前书院是一个比百里洛陈更好的去处。

毕竟让军神百里洛陈收徒，就是欠了对方一份人情，还有一份师徒渊源，不如直接送六乂和伏扇两人去山前书院学习，那里可是为官之人的摇篮。

马车远远跟着百里东君，赶车的六乂心细，武力绝佳，没有被百里东君的障眼法骗到，很快来到了一个小酒楼前面。

朱水云下车，特意将自己的年龄调成了八十岁，也就是见到古莫和雨生魔那天的样子，一副鹤发童颜的样子，眼角几丝细纹，看得雨生魔格外怀念。

小主，

他伸手抚一下朱水云的眼角：“卿卿什么时候都好看，但或许是初见的特殊，我总觉得，此刻的样子，最让人魂牵梦绕。”

“是安全感最高吧。”朱水云似笑非笑地拆穿他。

他大概觉得，二十岁美人能招惹的桃花数量，和八十岁美人能招惹的桃花数量，完全无法相比。当然看起来年纪大一点更安全。

雨生魔失笑，微微摇头，很是认真地否认：“怎么会，卿卿就算已经年过半百，也只会惊艳到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

“不见卿卿，怎能算见过美人。”

他一点都不觉得年龄会减弱朱水云的魅力。

朱水云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地抬眸，不过是在快活林和那些张口便是奉承话的小孩子相处了一两年，这个只会练剑的武夫，竟然会说甜言蜜语了？

雨生魔不自在地扭头，咳嗽两声：“你！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好歹也是世家子弟，文武双修……”

他们站在酒楼前小声讨论，却听到一声幽幽叹息。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这声音清脆，带着几分软糯，说话人的年龄不大。

不远处，坐在门口的小童摇头晃脑地念叨着，脸上的神色似喜非喜，似悲非悲。

小童似乎只是在认真读书，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一旁站着的两个人。

雨生魔也看到了，他也幽幽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自己刚刚没说完的话：“我好歹也是世家子弟，文武双修，诗歌辞藻什么的都是学过。”

“比如，这句诗词的下半句便是，美人如花隔云端。”他轻轻念出来，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透着酸味。

“果然人是不应该瞎念叨，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不，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来了……”他喃喃自语。

初见面就长吟一首《长相思》，还是隐晦的前一句，好啊，可真是年纪不大，心眼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