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好面子,好排场,注意形象,走到哪里都撑着一把伞的魔剑仙,此刻没有一点形象。
他一路顶着太阳和雨水,踩过森林和荒野,几乎是飞进了朱水云在天启城内的府邸。
直到站在门外,看到绿纱窗后面的朦胧影子,他才像是猛然惊醒一样,忐忑不安的,没有直接敲门进来。
“在外面傻站着做什么?”朱水云笑着推开门,手腕上的钱币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她看起来神色平静,来人那双眸子紧紧盯着她的脸,似乎想探寻什么,但他却挫败地发现,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和以往别无二样。
好像昨晚那封,短短几个字,却让他震惊到连夜赶过来的信,根本不是她写的。
“你,我……”他支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将那封鸽子送来的信纸,从怀里拿出来,看得出来他保存得很好,用油纸包着做了防水,掏出来的时候,动作小心翼翼。
他站在朱水云的对方,站在桌子旁边,一手一个,分别拿着那只鸽子和那卷信纸。
他将鸽子放在桌子上,又拿起来,又放下,如此反复,堪称慌乱无措,但却一直紧紧攥着那卷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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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小心的,手指合拢,手心中空的姿势,这种姿势可以让信纸不要被攥破弄皱。
雨生魔又将鸽子拿起放下两次,摆弄得那只鸽子都没了脾气,坐在桌子上装死。
长随送来了茶点和干净的衣服,但他根本没有闲心在意这些事情。
他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问道:“这只鸽子是不是飞错地方了。”
“没有飞错地方。”朱水云摇了摇头,含笑看着他,她后退两步,坐在太师椅上,“那封信也是给你的。”
一袭紫色衣袍,一向狂妄极了的男子敛息屏气,当他不说话的时候,因为那张清秀温婉的脸,看起来多了几分恬静哀愁。
他终于将那只可怜的鸽子放下,将手里不知道翻看了几遍的纸卷打开。
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五个字。
——我们结婚吧。
是他做梦都没想过的五个字。
这一路上他不知道几次三番停下来,打开纸卷,不敢相信地反复查看。
如果不亲眼看一看那上面白纸黑字,那熟悉到了骨子里,但他却绝对模仿不出来的字迹,他都要以为自己发了癔症。
“昭告天下的那种?”他的语气轻柔,好像一滴水珠,溅落在荷叶上,脆弱而又小心翼翼。
朱水云点头:“如果你想要的话。”
那,其他人呢?
雨生魔想问这个问题,但他没敢问。
因为他听见了朱水云的下一句话。
“这还是我第一次结婚呢。”她笑了笑,好像一朵野百合绽放,春天到来。
他听见自己的胸膛传来砰砰砰砰——
这声音,响得惊人。
他想要问什么,但还未开口,眼圈便红了,唇舌颤抖,不听使唤,他几乎控制不住,缓了好几秒,才开口。
“……为、什么?”这几个字说得艰难,声音嘶哑,让人心惊。
朱水云忽然笑了,开口提起来的,是另一件事。
“李长生要死了。”
这件事朱水云知道,雨生魔也知道。
“他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寿命。”朱水云道,她低头,又抬头,看着雨生魔的那双眼睛。
那双眸子好像南方的湖水,温柔婉约,带着秀气,只是时而闪过一丝紫色魔气,昭示着眼睛主人似乎不是那么好脾气。
她没有暴露李长生的大椿功,但这的确是实话,一周之后,李长生大椿功一个轮回,李长生消失,新的人,是南宫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