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煞济南山水好,有心常做济南人。
济南路。
属元朝的“腹里”,直隶于中书省,领历城、章丘、邹平、济阳四县及棣、滨两州,棣州治厌次,辖厌次、商河、阳信、无棣四县;滨州治渤海,辖渤海、利津、沾化三县。
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准备北逃的山东百姓,从东平、济宁方向而来,不仅中书省的百姓,各地的达官显贵,普通百姓都涌向大都方向,原先是只要入得中书省地界便安全矣,如今只得向北,只有大都附近才是最安全的,个别有心眼的却入了山西,因为那里才有朝廷重兵,一时间向北的逃荒大潮不可阻挡。
济南府,府邸,原先是元朝初年的一个王爷的府邸,后来归了朝廷,又加以修缮,占地将近有五百亩。其建筑规模宏大,气势雄伟,金碧辉煌,四周同样围绕高大的城垣和四个城门,城楼上覆以青色琉璃瓦,大门饰以丹漆金涂铜钉,俨然是皇都应天紫禁城的缩影。
王府四城的正门,南曰端礼,北曰广智,东曰体仁,西曰遵义。看城中,入眼看到的是基高六尺九寸三组正殿,阔达十一间。
汝阳王身穿棕黄锻金质孙服,腰间虎头玉腰带,玉葫芦也在腰间,带着金顶铜质笠帽,脖子带的是南海大株,胡子是剃过的,却还是隐约可见白色的胡须,汝阳王眉宇间都流露着老态,汝阳王认真的在批阅各种事务,粮草调配、官员许可、兵源的分配,都需要汝阳王大印来戳一下,还要有亲笔批名。
一匹快马冲到殿外,下马吼道:“五百里加急!”拦着他的侍卫都让开了一条路,汝阳王也看向外面,外面那人风尘仆仆,一身的灰尘,给这一尘不染的府衙沾染了一些污秽,那人进来行礼说道:“小的见过汝阳王!”汝阳王问:“看你灰头土脸的,五百里加急?何事?”那人抱拳一礼说道:“贼寇田丰,流窜济宁!努都尔噶弃城而走。”汝阳王转过头赶快翻出舆图看着,不停的比划,口中呢喃道:“怎么会!怎么会如此,何时绕道至此?!”那人犹犹豫豫,说道:“王爷,这...”汝阳王瞪了他一眼说道:“还有何事,赏钱否,来人...”那人赶紧说道:“不,不,小人还没有说完,贼人田丰于三月十五攻破东平路,贼人刘福通北上响应田丰,知枢密院事布兰奚与毛贵战于好石桥,布兰奚战死,残军此时应败退济南,姚伯颜不花败退肥城......”
汝阳王怒道:“姚伯颜不花啊姚伯颜不花,你,哎也正常,姚伯颜不花新兵待练,贼人乘机也不能全怪他啊,只是那努都尔噶和布兰奚......”汝阳王对着手下的护卫说道:“给我叫达实巴图尔、博啰特穆尔父子前来,还有爱迪、董抟霄、也速诸将。”那护卫说道:“是。”随即下去传话。
不一会,案首下站满了人,为首的是河南平章政事达实巴图尔,后面是他的儿子博啰特穆尔,达实巴图尔已经将近六十岁,爱迪是原是济南守将,董抟霄乃是河南右丞,汝阳王看着众人说道:“诸位而来,是有要事相告,济宁、东平失守了。”达实巴图尔想了想施礼说道:“王爷,据下官所知现如今除却益都山东境内再无大城也,济南除了府衙富丽堂皇,却毫无用处,易攻难守。”爱迪站出来说道:“是的,王爷,若是我等坐守必不可取。”也速也是元末一名将,说他名将算是夸耀,不过此人也算一宿将,身经百战,会打仗,能打仗,仅此而已。
也速说道:“王爷,末将建议主动出击,半路伏击贼寇,必可大胜耶。”众人也是齐齐点头,表示这比固守强多了,汝阳王思忖了半响,说道:“不!”众人惊疑,王爷不会这么昏庸啊,莫不是老糊涂了?汝阳王说道:“伏击?若是有迭失弥实的益都军配合,正面伏击都可以,可你们也清楚现如今只有五万乡兵,且都是新兵。”众人一想也是如此,虽然主动出击比固守强一点,胜算大一点,那也只是一点而已,他们这些带头的敢冲有什么用,那些士卒可都是刚刚放下锄头的百姓啊。
也速说道:“那王爷的意思是?”汝阳王嘴角带笑说道:“撤!”众人一惊,也速先是一惊,也是反应了过来,说道:“王爷的意思是假意败退,将敌人困于济南危城,毙其一役!”汝阳王哈哈大笑,说道:“不仅如此,也速听令!”也速喜笑颜开,随即单膝跪地单臂托肩行礼道:“末将在!”汝阳王说道:“我将仅剩的一千五百骑兵都交与你,你要短其粮道,迫使其崩逃,不过切记不可追敌。”也速说道:“末将领命!”汝阳王和其他人说道:“下去准备吧,那田丰必然会绕过肥城奇袭济南。”
三日后,汝阳王料想不错,田丰直扑他济南府而来,却有一点他没有想到,田丰没有绕过肥城,攻打肥城的不仅有田丰还有刘福通部下王士诚围攻肥城,肥城被攻破,姚伯颜不花不知所踪,部将全军覆没,田丰带着八万余人前往济南,一路上招摇过市,身后一杆田字大旗,旗杆上还悬挂有一个人的头,那人不是姚伯颜不花还有谁,当日姚伯颜不花被围困肥城,田丰曾经招揽,姚伯颜不花誓死不降,城破瞬间,姚伯颜不花自刎而死,死后被田丰割下头颅悬挂于旗杆之上,因为姚伯颜不花乃是一位将军,人头比较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