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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冰冻了十年!
桑启下意识颤了颤,他也曾在战场上被冰冻过,只是短短几秒钟都让他很不舒服了。
他简直不敢想一个人被冻上十年,那还能醒过来吗?
桑启委婉地问他:“那这三日......她会醒来看看她的孩子,或者和她的孩子说说话吗?”
上师还是摇头,“她并没有完全苏醒过来,她不能睁开眼看看她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也不能和她念了多年的孩子说上哪怕一个字,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感受那个孩子的温暖,听听他的呼吸和心跳。”
话落,桑启久未回神。
他怎么也想不到方才他来找上师时经过的那间被封闭十年的屋子,会是三日后阴阳两隔的灵堂。
“那,他为什么会变成像石头一样没有感情的人?”这是他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上师摇摇头,“日后你自会知晓。”
说罢,上师合上眼,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不欲多说。
桑启便也识趣地起身从上师房间离开,在回房间的路上又经过了那间屋子。
桑启驻足停留在窗外许久,似乎也听到了那位母亲微弱的心跳和呼吸。离开前,桑启在窗外为她种下了一株萤火草丛。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灰暗的天空上,漂浮着团团铅灰色的云朵,显得厚重压抑,一股寒流随之席卷而来,凌空洒下满天的雪花,纷纷扬扬。
窗外的那株萤火草丛在白日里略显黯淡,却依然努力发着微光。
寺庙内一片寂静,所有喇嘛包括那位蓝袍藏人还有桑启全都静静地站在那间屋子外。
屋内,张起灵抓着白玛的手,耳边回荡着她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三日的期限已至,当最后一秒钟过去时,白玛的眼皮突然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掀开一条细缝,又迅速合上。
尽管这条缝隙很小,甚至不足以让她完全看清张起灵的面容,但对于白玛而言,已经足够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仿佛只是一瞬间的幻觉。
然而,一直注视着白玛的张起灵却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他看到了他的母亲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了眼睛,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爱意和眷恋。
就在白玛的心跳停止的那一刹那,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张起灵空洞漠然的眼眸中滑落,重重地砸在了白玛的手心。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变得寂静无声,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
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咯吱的开门声,张起灵从屋里出来径直走到院子里他凿石头的地方,习惯性地拿起凿子继续凿着那块石头。
他凿了几下,忽然发现自己手里的凿子,意识到自己正在干什么。几乎是同时,心中一股难以抵御的痛苦涌上了他的心头。
那无言的,宛如被一只大手攥住了心脏般的疼痛让他蜷缩成了一团。
他坐在雪地里,大雪仍在飘落,重叠在天际,像是一朵开在雪地里的莲花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