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来那天起我就在想,会不会有这一天,当然了,孩子长大,总归是要离开家的,只是先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宇文清已经是泪流满面,他站起身,走到许知行面前,猛地跪下,以头呛地,悲声道:
“先生,对不起...”
许知行无奈笑道:
“不是教过你,男儿膝下有黄金吗?”
宇文清依旧跪在地上,哽咽道:
“先生于我,恩比父母,这一跪,除先生之外再无人能受。”
许知行伸手想要扶起他,但最后,却只是轻轻抚摸着宇文清的脑袋,一遍又一遍。
“傻孩子,又不是不回来了,先生永远都在这,学堂也永远都在这,累了,就回来。”
宇文清直起身,跪在地上双手抱拳。
“先生,等我处理完那些俗事就马上回来,追随先生脚下,再也不走了。”
许知行笑了笑,点了点头。
“嗯,先生知道了。”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杯,轻声道:
“茶凉了,喝了茶,就走吧。”
宇文清站了起来,伸手端起茶杯。
那只不管是握剑还是握笔都不会有丝毫颤抖的手,此时却不小心将杯中茶水洒落了下来。
他小口小口的喝着茶,不忍将其喝光。
可杯子就这么大,喝的再慢也终归还是有喝完的时候。
许知行起身回了房间,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包裹。
“先生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若遇到危险就拿出来用。如果实在是扛不住了,就写信告诉先生,先生能帮就一定帮。”
宇文清接下包裹,别好长剑,看了眼其他的房间。
许知行摇了摇头道:
“算了,就不要告别了,徒增悲伤。”
宇文清点了点头,转身向院外走去。
到了院门口,他再次转身跪下,“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河岸边的杨柳树上,不知何时停下了一只布谷鸟。
一声声叫唤着。
“布谷...布谷...”
许知行没来由的有些心烦。
他伸出手凭空写下一个“静”字,白光一闪,那布谷鸟仿佛被夺去了声线,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丝毫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