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二人谈论的宁远抬头看了看半山亭中,只一笑置之。
上了壶山,却见一座佛寺伫立;这佛寺修建的宏伟华丽,外围又种了大批花树以供游人观赏。
寺中有不少身着罗绮锦缎的官家富豪女眷悠然游玩,既礼了佛又打发了时日偷闲,所以香客如织,源源不绝。
宁远法眼观望,这佛寺大雄宝殿中虽有佛光升腾,却黯淡无比,不成气候;便知这寺中弟子实已醉心于香火钱财,消了虔诚礼佛之心,减了静心修行之志,能有这点佛光,怕是看在香客诚心还愿的份上。
入得寺内,就见一众善信虔诚叩拜,满面都是欢喜之色。
却是这寺中正举行龙华法会,又唤浴佛节,僧尼皆以香花灯烛装饰佛堂,置铜佛于水中,进行浴佛,善信居士则争舍财钱、放生、求子,祈求得佛祖保佑。
殿中比丘执钟磬而奏,缓步绕行;又有沙弥手捧香炉,以袅袅烟气为佛庄严;三十几个身披袈裟的僧众于蒲团上端坐,口里念诵法华经、龙华誓愿文等,颇为壮观。
宁远本想在这寺中寻间禅房暂住,见此情形却又心生去意,准备就此下山。
庙宇中的击磬诵经声隐约可闻,林间山花烂漫、翠竹如碧,倒有一种淡泊幽静之妙,却被这诵经声生生坏了去。
下山时,这石阶上却有一队人拾级而上,领头的正是方才那位老者。
宁远方才就见这老者身有紫气,料定此人不是王侯便是高官,他不耐与官场中人相交,更不愿多事,当下便往石阶侧边退去,让老者一行人先行通过。
林中山风徐徐吹来,将宁远衣袖吹起,渐有出尘离世之感。
那老者抬头见到宁远,却是停下脚步看了过来。
宁远见此却是含笑点头,迈开脚步便要先下山去。
那老者还没说什么,他身后几个儒生便嚷嚷开了,“你这人好生无礼,可知你面前这位乃是何人!”
宁远只作不理,此界儒生他已是见得多了,少有有气节的真儒士,多是欺软怕硬的秉性,不值一提。
“不知者无罪,不必如此。”
那老者挥手止住那群儒生,笑道:“少年郎,你可有功名在身?如今多大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