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看得目眩神迷,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好半晌才叹道:“万物自天成,盗者本无心,光阴若逆旅,生死不及情。是为《天瑞》之意,可是冲虚真人列御寇当面?不知贫僧何处得罪了真人,竟劳动真人大驾?”
虚空中有人轻笑,朗声吟道:“冲虚冥至理,休道自元通。不受子阳禄,但饮壶丘宗。泠然竟何依?挠挑游太空。未知风乘我,为是我乘风。”
却是个有道全真,只见他穿一领鹤氅袍,系一条吕公绦,手摇尘尾,颔下须飘。
这冲虚真人微施一礼,笑道:“好个和尚,果真不凡。”
玄奘见两个徒弟神魂都投入大道衍化之妙中挣脱不得,却不曾化入其中身死道消,便知这冲虚真人多半无有恶意,只是走个过场圆了此劫,也就放下心来,回礼道:“真人不在壶丘纳福,为何阻我去路?”
冲虚真人一扫手中玉尘,倒也不瞒着。
“受人所托,来赚些功德。”
那真人话锋一转,很有些讶然,“你是释门中人,怎的通晓《天瑞》?”
玄奘叹道:“忘怀而静守本心,存清静自然之本性。故忘形骸,虚物我,一荣辱,齐生死,任天真于智虑之表,超情思于得失之源。”
“以至虚为宗,万品以终灭为验,神惠以凝寂常全,想念以着物为表,生觉与化梦等情,默察造化消息之运,发天地造化之幽隐。无怪真人可在道家另开一派,为道门祖师。”
冲虚真人面露喜色,连连点头道:“好灵秀的悟性根骨,大师何不舍了尊化身入我玄门?我愿让半席与你,共参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