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密密麻麻在海边聚集,风间?没想到会有如此多的鬼魂。
“这里大部分都是昨日在布吉岛死掉的兽人,大约一百多人?还有一些是被白格害死的兽人,以及跟在我身边的兽人。”
“昨天,死了一百多人?”
“嗯,想必是白……白轩,被处刑带来的影响吧。街头械斗,杀人灭口,派系肃清……结果还是没有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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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这么说,幕后老大垮台,白轩和核心人员被处刑的场景肯定都流传出去了。群龙无首,布吉岛一定会和平一阵子。”
“然后等新的头领上位吗?”
“那是护卫部的工作了,塔斯,你我已经把能做的事做完了。”
塔斯沉默不语,只是环视周围的鬼魂。
海上的雾气越来越浓,隐约传来了钟声。
雾气遮蔽了光线,只有水浪与钟声从彼端传来。
一点幽暗的紫光从雾气中浮现,世间的纷乱与喧嚣,在这一刻,全都从海边消失了。
只有潮水,潮水带来了雾气,带来了几乎照不亮任何事物的紫光,带来了一艘小小的木船。
看起来最多只能承载三人的木船被潮水推到了海边,一把巨大的镰刀插在了沙滩上,固定住了木船。
紫光正是来自于那把镰刀,镰刀的尖端处有一个孔洞,一罐装满了紫色萤火虫的透明罐子被挂在了镰刀上。
拿着镰刀的是——
一层黑色的面纱笼罩在了风间?的头上。
“风间?哥哥,那是来接我的,你不能再观测冥界的事物了。”
风间?慌张地摸了摸头顶,发现自己被戴了一个附有黑色面纱的斗笠,让他看不清周围,只能看见那变得非常模糊的紫光。
“好吧……”
在视野隔绝前的匆匆一瞥,风间?看见了数不清的木船,正停靠在岸边,只是那盏紫灯,仅有一盏紫灯,指引着迷途。
那钟声呢?响彻耳边的钟声又是从何而来?
风间?只能看向自己的脚,被潮水漫过的脚非常冰凉,一朵红色的花盛放在风间?的脚边。
娇艳的彼岸花盛放在海边,潮水一波波漫过,彼岸花的根茎被挑动,花瓣倾斜,一端染上海水后轻轻弹起,透明的水珠慢慢从花瓣的尖端滴落。
仿佛能吸走人的灵魂,风间?一阵眼花缭乱。
“塔斯,你还在吗?”
“嗯……但是,要说再见了……不,希望能再也见不到,风间?哥哥。”
锁链叮当作响,那是从塔斯身上传来的,在听到了上船的声音后,紫色灯光一阵摇晃。
你不说我说!眼看着那盏紫色灯光开始远去,风间?跑了几步,挥手大喊道:“再见啦!塔斯!”
钟声远去,紫灯忽明忽暗,风间?脚下的彼岸花也在远去,它们盛放于海面上,扎根于流动的水,与紫灯和钟声远离着海边。
潮水带走了另一个世界的一切,一束明亮的光终于照射到海边,风间?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用手挡住阳光。
缓了很久后,刺痛的眼睛才停止了流泪,风间?擦了擦眼睛,慢慢地,睁开。
潮水带来了贝壳,和一只小巧的螃蟹,天空上有一只正在极速俯冲的海鸥,白羽黑尾的海鸥在触碰到海面的那一瞬间,转变方向,嘴里已经抓住了一条小鱼。
数只海鸥盯上了风间?面前的螃蟹,与兽人一同生活的动物并不惧怕风间?,其中一只海鸥飞速俯冲过来,但螃蟹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功借着潮水的回流,躲过了这一劫,回到了大海的怀抱。
阳光洒在海面上,不时还有从海面翻腾而起的鱼类,一群海鸥高亢地叫着,盘旋飞在海面的上空,等待捕食的机会。
生命,在风间?面前闪耀着,犹如太阳的光辉。
“……这样就,结束了吧……?”
风间?直挺挺地倒在了沙滩上。
潮水对于风间?现在的身体来说也是温暖的,他的身体正贪婪地吸取着一切可获得的热量。
“好像什么都没解决,又好像什么都解决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原本以为能够享受片刻的温暖,风间?却从大海的方向听见了海鸥的尖叫。
海鸥群扑打着翅膀,经过风间?的上空,飞走了。
“……别再来了别再来了……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风间?勉强撑起身,看见了一艘要比之前的木船大得多的渔船。
渔船挡住了给予风间?温暖的太阳,风间?被笼罩在渔船的阴影中,船头一个高大是兽人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