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着灰扑扑的运动衫,运动衫上的logo还是仿制的某大品牌。
视线往下,便能看见他们的裤脚上满是泥点子,若是细看,他们的手上也有干涸的泥土,指甲缝里全是乌黑。
看样子,听到噩耗的时候,他们还在做农活,手都来不及洗,衣服也来不及换,就急匆匆地从乡下坐车赶来。
他们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动人民,皮肤被晒得黝黑,眼角全是皱纹,分辨不出他们的真实年龄,再加之痛失爱子的打击,使得他们看上去更加苍老憔悴。
或许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衣服并不干净,坐在大厅里的椅子上,都显得局促拘谨,笔挺挺的,只堪堪坐了半个身位,大半个身体都悬空着。
看见尹院长的身影,孙父连忙站起身,踉踉跄跄跑过来,一把拽住尹院长的手:“院长,抓到杀了俺娃的凶手了不?”
尹院长微微皱了下眉,旋即又很快舒展,伸手轻拍孙父的手背,安抚道:“别担心,这几位是市局的警官,他们正在全力以赴的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出凶手。”
孙父抬起他那双朦胧的泪眼,转过来抓住陆景明的手,泣声道:“警官,您一定得为俺娃做主啊!”
孙母一直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此刻忽然如梦初醒,立即飞奔过来,作势就要下跪,一边哭嚎道:“青天大老爷,求求你们,一定要把杀死俺娃的凶手给抓到,求求你们……”
陆景明赶紧伸手搀扶。
“阿姨,您快别这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调查,给你们一个交代。”魏清颂揽住孙母瘦弱的肩,将她扶了起来,温声安慰。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巾,递给孙母,将人扶到椅子边上坐下。
孙母接过纸巾,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泪眼婆娑地看着魏清颂,像是想要寻找一个支撑似的,紧紧握住她的手。
干惯了农活的手掌有些粗糙,她劲又大,魏清颂手背一阵刺痛,但她只是温婉地笑着,目光如水注视着孙母。
孙母泣不成声地哭诉:“俺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好不容易把他培养出来,看着他念大学,念研究生,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怎么就,怎么就……”
说着,她又失声痛哭起来,悲伤的情绪在整个大厅漫延。
孙父显得沉稳一些,却也是眼眶通红,嘴唇都因悲痛而微微颤抖。
魏清颂沉重地叹出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