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刘体纯把手中的渣渣鱼扔到桌面上,笃定的说道:“别看李岩救过我的命,但我还是实话实说,他李岩就是个官迷,无论当年投闯王还是如今投降鞑子,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光宗耀祖。”
袁宗第这时喝的一口米酒,说了一句:“荣华富贵,光宗耀祖这有什么不对吗?”
“对,这是人之所求,但我刘体纯誓死不给鞑子当奴才。”刘体纯的语气有点像是在发誓赌咒。
袁宗第没有再接话,只是心里默默的想着:“闯王当年因缴不起举人艾诏的欠债,被艾举人告到米脂县衙。县令晏子宾不但把他游街示众,让他丢尽的脸面,甚至差点弄死李自成。”
“当年逼我们的是和官府勾结在一起的士绅。他们合伙想要我们命的时候,没见比关外满人手软半分。”想到这里,袁宗第自顾自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当年李岩教给他的几句诗词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吃完饭,天色已经晚了,两人打算休息一晚,再去军营里找李信。刘体纯吃饱喝足,倒头就睡着了,打的呼噜像吹口哨一样响亮。
袁宗第心里有事,一直没有入睡,他披上衣物,来到客栈院里。一月份的川东,在夜里还是很冷的,院内的地上可以看到一层白霜。
袁宗第不但是李信的老乡,还和李岩有师徒的情份。当年袁宗第十分崇拜李岩,便在私下找个机会认李岩当自己的老师。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何况知道这事的人基本上都死在了战场上。
当年李岩逃离北京,没让牛金星杀了。就是袁宗第暗中接应。袁宗第清楚记得两人分别时李岩告诉他:“闯王大军一但离开京城,你就带着自己的部队回到襄阳一带,或许还有机会活下来。”
这次他主动请缨来见李信,也是有自己想法的。但一边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一边是当年的仰慕的老师,还有自己向往的安定富足的生活。
两种思想在袁宗第内心激烈交锋。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