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风无奈地看着眼前那一望无际的沙海,干涸的咽喉仿佛如同着火一般,虽然这已是第二次来兽人大陆,可是这一次的探险似乎从一开始就很不顺利,在他们刚刚通过那个传送阵到达这片大陆,就被卷入了一场可怕的沙尘暴中。如果这次沙尘暴能晚来一分钟,队伍中的魔法师都有时间张开魔法屏障将所有成员保护起来,至少,这突如其来的沙尘暴不会将十五位成员吹得七零八落。
羿风不知道其他成员现在如何,值得庆幸的是他在漫天的飞沙中抓住了安的一只手臂,要不然现在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最重要的是,安那“上天入地”的神盗本领,注定他能够在最困难的地方寻找生机,也就是说,安能像骆驼一样能够找到深埋在地下的水源,这也是他们在和大部队失散后能够坚持了两天的主要原因。由于饮水及食物一向都是存放在新月的异次元空间袋里,所以如果不是安能够找到一点水源,他们俩早就倒在这片黄沙之中了。不过因为安的体质一向不是很强壮,这两天又只是吃了羿风捕捉到的两只沙蜥,不洁净的水质和半生不熟的食物,让这个少年忽然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偏偏如同葩米曾经说过的那样,这片沙漠上的绿洲似乎长着腿,一夜之间那几棵沙棘就消失不见了,而羿风现在的魔法属性又无法聚集空气中的水元素,导致安随身携带的水囊里那点水很快又消耗殆尽。
感觉背上的安似乎越来越安静,身体也变得失去了生机与力量,羿风不得不寻找话题和他交谈,生怕他会无声无息地在昏睡中被死神带走。
安费力地抬起头,远处是无边无际的沙漠,视野里只有如同死寂一般的黄沙,炙热的阳光使得这个世界仿佛是地狱的蒸笼,虽然没有一丝风吹过,可是空气却将一切都扭曲了,在被几个海市蜃楼欺骗以后,安对自己的眼睛已经失去了信心,可是这个背负着他的少年却让他感觉到一种奇特的安心。
“我还是第一次迷路呢。”安自嘲的笑着,干涸枯裂的嘴里甚至没有一星点唾液湿润喉咙,全身上下的肌肉也不听他的指挥,头昏昏沉沉的,可是他却不敢睡下,这样的死寂里,他不能让羿风一个人和沙漠抗争。
“我也是第一次在沙漠里迷失方向,当时在沙尘暴里,我不该召出饕餮的,现在它也不知被吹到哪里去了,不然我们就可以骑着它飞出这片沙海了。”羿风虽然也感觉口干舌燥,但是身体内的金色能量不停流转,却将那燥热减轻了许多,所以虽然羿风把大部分食物和饮水让给了安,现在他却还能继续前进,只是如果再找不到水源,他就不知道自己能够支撑多久了。
“我们的祖先一直教导我们如何在茫茫大海中求生,如果遇到海难如何躲避,可是没想到我却要在这个沙漠里送命了。”安嘶哑的笑起来,声音中充满不甘心:“我应该死在我的父辈身边,我们家族的骸骨只能埋葬在沉寂之海的,那里才是我们赎罪的地方。如果让我父亲知道,我甚至还没进入沉寂之海的外围就死去了,他一定会从地狱里跳起来的。”
“别胡说了,我们都不会有事的。”羿风感觉到安的体温在烈日的暴晒下似乎越来越高,神志也有些模糊了,连忙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他的头顶,然后将水囊里最后几滴水小心翼翼的倒在他的喉咙里。
“那个暗夜是魔族么?”安忽然紧紧盯住望着羿风,神情中有些恍惚:“他会照顾好红羽的,对么?”
不知道安怎么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问题,可是他眼中的固执让羿风不得不回答:“暗夜虽然有魔族血统,但是他也是一个精灵,我想红羽现在一定很安全。”
安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我当然放心啊,沙尘暴忽然出现的时候,我看到葩米和魔导师一起扑在她的身上,她一定没事的,我想暗夜比我更适合照顾她呢。”
羿风有些吃惊,当大家才踏出传送阵,那铺天盖地的黄沙就将所有人团团包围,飓风使得羿风甚至来不及抓住饕餮或者光焱,可是这种情况下,安都没忘记看看红羽的处境,这着实让羿风有些难以想象。看到安的眼神有些涣散起来,他连忙找个一个话题:“你很喜欢红羽,是么?”
“是啊。”安被这个问题打动了心事,喃喃地回答:“不过有暗夜照顾她,我就放心了,我这样的人就算今天不死在这里,也是注定要死在沉寂之海的。”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不肯对她表露好感的?”羿风似乎明白了一些这个少年内心的痛苦。
“我们是被诅咒的家族,是没有资格爱与被爱的。”安从来没有机会说出多年来压在心底的重负,这时忽然有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我的父辈为了不让孩子被女性的柔情困住,常常在孩子出生后就悄悄离开那些母亲,我就没有见过我的母亲,不过听说她是一个妓女,父亲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为自己延续后代。这是我们家族最常见的一种婚姻状态,甚至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因为这样能够减少一些世俗的制约牵袢。父亲在离开以前,曾经告诉过我,我们家族是没有资格爱的,那样只能带给对方不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你别担心,等这次探险结束,我陪你一起去沉寂之海,你一定能够完成祖先的愿望,然后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羿风竭尽自己全力开解着这个被刻上了灵魂诅咒的少年。
“谢谢你。”安忽然像孩子般笑起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我早就认识红羽了,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
看到羿风惊讶的眼神,安却变得苦涩起来:“我小的时候和父亲住在一个小山村里,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背负的是什么样的命运。在我眼中,父亲是一个沉默寡言的铁匠,他当时告诉我,说我的母亲在生我死难产死了,所以在那个山村的学堂里,我和同样没有父亲的红羽成了朋友。那时候我们才六七岁,可是班里的孩子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