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四年,她重回沂州,重新进入德音堂,就仿佛中间的四年,她从未离开。
她不是什么卑贱的流人,也不是和离的妇人,依然是那个无忧无虑、前呼后拥的陆家小女郎。
除此之外,陆伽蓝也想通过东山书院,接触到沈度。
自己曾经被流放,还嫁过人,终究是一个个的污点。
而想要遮盖,只靠一个当了刺史的堂伯父还是不够的,她需要有更为光鲜、更为尊贵的身份——沈度第二位女弟子。
哦不,她才不要“第二”。
若是她能够挤走王姮,她就是唯一。
陆伽蓝对王姮,不只是旧恨,亦有当下的利益之争。
只是这些,王姮并不知道。
王姮:……我也懒得探究。
郑十三这个小跟班,还在全力输出。
她故意做出心疼的模样,又仿佛忽的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道歉:“哎呀,陆小娘子,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就是太意外了,没想到,几年不见,你、你竟变得这般黑。”
“这几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王姮&王棉:……好茶!
就差把“姐姐,妹妹我心疼你”写在脸上了呢。
不得不说,郑十三的怯懦、卑微,绝对是相对的。
当她面对似陆伽蓝这样的“外敌”时,丝毫不见退却,反而杀伤力十足。
偏偏她柔声细气、娇娇怯怯,与“盛气凌人”的陆伽蓝形成鲜明的对比。
任谁见了这幅场景,都会认定陆伽蓝在欺负人,而郑十三则是被无故欺辱的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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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伽蓝:……黑?这贱婢,果然在骂我黑?
可恨今时不同往日,当年的郑家嫡女都要捧着她,如今——
她终究不是堂伯父的女儿,到底少了底气啊。
郑伽蓝就有几分下不来台。
她想痛斥郑十三的“冒犯”,却怕得罪楼彧。
她想就此作罢,可又放不下面子。
还是郑十三,人美心善,虽然骂了陆伽蓝,可也是真的“可怜”某人。
“陆小娘子,过去你吃苦了,不过幸好圣人仁慈,大赦天下,让你能够回来。”
“回来了,就好好休养。对了,你还缺美白的药膏嘛,我们九娘有专门调理的仆妇,到时候分你一些啊。”
郑十三将王姮捧到了一个高度,一个高于自己、更高于陆伽蓝的高度——
哼,以为自己的堂伯父顶替了九娘的父亲,成了沂州的父母官,陆伽蓝一个被赦免的流人就敢在九娘面前耀武扬威?
不知所谓!
难怪会这么惨,不只是有个坑货亲爹,本人也蠢得要命!
郑十三表面同情,实则是再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揭了陆伽蓝的伤疤——流人!虽被赦免,可到底曾经有过“案底”。
因为刺史府而围拢在陆伽蓝身边的几个小女郎,听了郑十三突突突的一通输出,都禁不住有些摇摆:这陆家小女郎,也没有那么的尊贵啊!
说到底,她只是陆刺史的侄女,还是隔了房的。
若不是陆刺史的亲生女儿最年长的才几岁,还不到读书、社交的年纪,根本就轮不到陆伽蓝在外面招摇过市。
再者,郑十三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陆伽蓝被流放的事实,也让众小女郎想到了陆家为何被问罪——
沂河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