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儿的堂二叔走进来,看了看咽了气的王秀才说道:
“你爹拉扯你不容易,又当爹又当妈,风里雨里,没少你一口饭吃,一件衣服穿。”
“胡玉儿,你哭的要大声点,不能只哼哼唧唧的,要嚎啕大哭,才显得你孝顺,这样你爹才算没白疼你,胡玉儿,你先哭着,二叔这就找人去挖坑,再找张席子将你爹卷走埋了。”
堂二叔说着又环顾了一圈屋里,看看地上扔着的三斗米,提溜起来:
“唉,可惜只有三斗米,少是少了点,这三斗米还抵不上一张破凉席。”
“但怎么我也是你二叔,王中举死了,我也不能不管,我这就去找张席子,再找人将你爹埋掉。”
“诶,胡玉儿,你还没白布孝衣吧?这么着吧,干脆就披上这只麻袋吧。”
堂二叔说着把身上一件破长衫拨掉,光着膀子,下身露出一条半大黑裤衩,把拨掉的破长衫铺在地上。
把三斗米倒在上面,打包好,又把倒空了的麻袋折了折,顶部弄出一个尖形帽形,往胡玉儿头上一扣:
“诶,胡玉儿,二叔这招好吧,要不,再弄套孝衣还要破费,现在你爹死了,今后你还能去哪里去借三斗米?”
堂二叔光着膀子,穿着半大黑裤衩,把胡玉儿刚背来的三斗米打包带走了。
堂二叔找人把王秀才用一张破凉席卷走,胡玉儿披着从宋英宗家带过来的那只麻袋做成的简易孝衣。
全程跟着堂二叔把王秀才下葬埋葬,之后胡玉儿就一直坐在门槛上,不吃不喝。
二叔又过来几趟,屋里屋外的转悠,他还想翻翻王秀才家里还有没有值钱一点的家当,一只破箩筐,一套破桌椅,一副担水的担子水桶。
就是这副挑水的担子成就了王秀才和胡婵胡玉儿娘两个的交情,胡玉儿因此多出来一个爹。
这个爹什么也没有给她留下,只给她留下了一门娃娃亲,要她嫁给一个令她如此生厌的小傻子宋英宗。
而这个小傻子宋英宗还与母亲胡婵有着撇不清的关系。
这小傻子宋英宗到底算是胡玉儿的娃娃亲丈夫还是“继父”?
不过现在的胡玉儿可没心思去梳理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