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空中的绿袍老者见自己打出的青芒和蛟链损毁后四散的蓝芒一道消失不见,不禁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着忽然从天而降的白衣修士,脸色阴沉了下来。
“柳浥尘!”片刻后,他口气不善地低语了一声。
“谷风道友,别来无恙。没想到柳某奉命巡查青莲山附近,恰在此地遇到道友。”白衣青年没有理会昏死过去的余进和吓得腿软的道童,对着空中的绿袍老者微微点了点头笑道。
只见这位被绿袍老者称为“柳浥尘”的修士披散着头发,手中提着一把银色长剑,英武非凡。一袭长袍在蛟链损毁的余息之下飘动不已,更添了几分潇洒。
绿袍老者一听柳浥尘之言,眉头紧皱起来说道:“恰巧?柳道友,你我知根知底,此等虚言还请收回吧。此人乃是我云溪宗要缉拿的歹徒。莫非柳道友要横插一手,难道就不怕引起千灵宗与云溪宗不和?”
绿袍老者似乎对柳浥尘颇有几分忌惮之意,言语中虽然不肯退让,但却直接将宗门抬了出来,显然并不想直接与眼前青年模样的男子发生直接冲突。
柳浥尘闻言,嘴角一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转过身看也不看空中的绿袍老者说道:“不和便不和,青莲山既然位于两国交界,你能来得,为何柳某便来不得?谷道友说此人是云溪宗要抓的人,真是巧了,我千灵宗也已追缉此人许久。”
这般无赖似的应对,落在被称为“谷风”的老者耳中,直气得此人嘴唇颤动、胡须抖动不已。
“柳浥尘,你莫非真以为我谷风怕了你?纵然老夫曾数次败于你的手下,但为了云溪宗的声誉,今日少不得也要再次领教领教了!”
柳浥尘眉间微挑,见此人似乎动了怒气,连忙赔笑道:“谷道友何必自取其辱?当着你门下弟子的面,在下实在不想让道友太过难堪。”
谁知道此言一出,谷风更是恨得牙痒痒。在空中狠狠地一跺脚,那把古琴模样的法器便陡然载着老者加速朝着下方冲去。
但没等谷风落下,柳浥尘却单手朝着昏死在地上的余进一点,一道银芒瞬间将其托起。接着柳浥尘自己在原地一转也化作一道银芒,朝着五灵国的方向激射而去。两道银芒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谷风被这一幕惊得愣在了原地。以他对于柳浥尘的了解,此人向来放荡不羁,绝不会轻易错过与其他修士动手的机会。
他自知不是柳浥尘的对手,故而方才催动古琴之时,已然借着冲下来的阵势施展了云溪宗特有的传讯之法。只要在此地缠住对方,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宗内同门赶来,到时候就算是柳浥尘也绝没有轻易脱身的道理。
可计划终归是计划,谁知柳浥尘一改平日里好斗的习气,竟头也不回地溜之大吉了。这让谷风用尽全力甩出去的拳头像是落在了一团棉花一般,十分吃瘪又说不出来。
“柳浥尘,奸诈小人,总有一天老夫要让你好看!”在原地呆立了好一会儿后,谷风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心中怒气,对着五灵国的方向破口大骂了一句。
那道童从未见过师尊如此失态,虽然已经从蛟链损毁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但此刻在一旁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足足一刻钟后,谷风胸中怒意才消散大半。他转过身没有好气地对道童说道:“谷林,回宗之后你给我立即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决不能再踏出山门半步!”
道童唯唯诺诺地应声,他心中略微有些窃喜,师尊的处罚似乎比他想象中轻多了。
可没等他彻底松一口气,那谷风又说道:“若非你是我谷家门下,老夫今日便让你给那蛟链陪葬了!”
此言一出,道童吓得再次瘫坐在了地上。他心中明白,有此一着,自己在师尊跟前甚至师门中的地位会下降很多。
谷林虽然才十二三岁的年龄,但却是公认的谷家年轻一辈中的修炼天才。小小年纪便已经修炼到了炼气期第十层,此番谷风出门巡查带上他,也是为了让其历练一二。可却不承想在一个无名无姓的修士面前吃了这么一个大瘪。
一想到此处,谷林眼中杀意频闪,余进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对这一切,余进自然是丝毫不知。此刻的他正被一道银芒裹挟着飞行在五灵国西侧的荒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