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根源怪谈的能力被“之”克制,要么就是克制“之”。
前者自然是好事,以前的很多副本都是这么过来的,虞良自然有数。
比如“月亮”,比如“赛博城”,这都是被“之”的规则克制的根源怪谈,所以过关的时候会轻松不少。
万一这一次是后者呢?
比如……
根源怪谈是“光”?
要是真把“之”克制得死死的该怎么办?
虞良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但他知道现在考虑这个为时尚早,还是先找机会把第二阶段的主线任务解决了吧。
“嗯,继续刚刚的话题,颜色除了改变图形对‘智慧’的认知以外,还会造成什么问题?”虞良的脑海中想着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在考虑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再去西海岸制造镜海。
尽早去的话可以尝试“看见”上帝背后的景象,说不定能够增加对根源怪谈的认知,从而更好地完成第二阶段任务,但这样也会导致他和平面国中的其他玩家脱节,特别是阿泽。
他还挺想知道阿泽接下来要做什么的。
“嗯,刚刚所说的问题还都比较遥远。”八边形顺着刚才的思绪继续往下说,“就拿现在比较敏感的话题来说明,颜色很可能会推动女性和那些三角形们站到一起,共同进行抗争。事实上,我已经感觉到有图形在背后推动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像我教学班级中的蕾吉尔、巴蒂亚、奥利安娜等年轻的小贵族,她们就在谋划着这样的事情。”
“嗯,听起来这其中还有小贵族的身影。”虞良听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名,心里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以蕾吉尔的抱负,不参与才是怪事。
“的确,那些小贵族自然是会站在更容易拿到利益的一边,事实上,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贵族的脸皮,从商人阶级成为贵族也就是近百年乃至几十年的事情而已,拥有了多边形称号的他们自然是想要靠着这种特权拿到更多的利益。”
八边形笑了笑:“从三角形们的手中夺得利益,这已经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从那些多边形、极多边形甚至是圆形阶层手中取得权力和利益。他们本就是最容易拉拢的一批人。”
“我大概明白。”虞良从中找出了现实历史的共通之处,他自然是听得懂八边形究竟在说什么。
想到这里,他也有些好奇地询问道:“既然这样,以你的学识和手中掌握的研究资料,你完全可以轻松地推翻整个平面国的现状,我敢保证,任何一个有野心的家伙在知道你的存在后,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你的支持。”
对于面前这个八边形教授的学识,虞良从内心是佩服的,从那些史料的蛛丝马迹中推测出来如此多的猛料,哪一个都足以对圆形阶层的统治造成极大的冲击,而他所说的“有野心的家伙”,很显然就是阿泽。
要是八边形跟着阿泽的话,这革命的步伐可就快多了,说不定过两天就直接进入暴力阶段了。
“我怕死。”八边形的回答既简单又深刻,深得虞良信服。
好吧,既然是贪生怕死之徒,那就非常合理了。
然后八边形用着一种有些复杂的眼神看看虞良,叹了口气道,“我这辈子只做过三个冒险的决定。”
他紧跟着就说道:“第一个,我杀了一个不规则图形和一个三角形,因为我不杀他们,我就会被弄死,我看得出来,他们想吃了我;第二个冒险,我杀死了四个多边形,因为我不想饿死,必须要成为真正的多边形,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至于第三个冒险,就在刚刚,我居然铤而走险想要杀死您。”
八边形摇晃着身体:“我的确是太愚蠢了,假如那个时候第一时间选择逃离,说不定真的能跑掉的。”
虞良没有回话,他的心里倒是已经有答案了。
的确能跑掉。
花娘能够封技能,但他不能预判啊,这谁想得到八边形的下一步是瞬移呢?
当然,八边形第二次展现出那样的前摇动作时虞良就能够及时判断出来了,所以花娘才能一下将其束缚在原地。
“你都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了,还这么怕死?”虞良听八边形刚刚的说法,光是研究就花了五十年,那岂不是已经六七十岁了?
交流起来完全不想六七十岁的老人。
“以前怕死,后来不怎么怕了,现在又怕了。”八边形说得坦然,但虞良并不能完全领会其中的意思。
一人一图形聊着聊着就走到了菱城中一个稍显僻静的位置,这也是虞良的要求,出于对画牢的恐惧,他是不想进入任何一个建筑物进行休息的。
“等等。”虞良感应到了什么,看向前面被昏暗笼罩起来的大片区域,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感。
“小十六,把‘灼’字符取出来。”虞良吩咐自己身边的一个纸人。
小十六立刻照办,取出了纸人空间里的一枚灼字符,并且用手捧着,“灼”字符带来的光明立刻照亮了周围的一小块区域,而纸人小十六就像是一个散发着橙色光芒的灯笼。
当然,这只是虞良的脑测,他看见的小十六就仅仅是一条发光的线段而已。
“是……你们也是玩家吗?”黑暗之中,传出了一个夹杂着些许警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