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二狗哆哆嗦嗦地说道:“小人从小父母双亡,幸得二叔收养,才得以活命,后来跟着二叔进了黑风堡中,做了跑腿的差事,专门往返于黑风堡与金陵城之间送信,没做过杀人害命的事,就是……就是会从过往的客商身上拿些银两。”
李浩洋心中鄙夷道:“偷东西就说偷东西,说什么拿!”
凌云得知这王二狗也是从小父母双亡,竟又升起了一丝怜悯之心,这念头一闪而过,突然又发现有什么不对,他上前几步,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拉起,指着那悬崖之下道:“既是你二叔,对你有养育之恩,你却又为何将他尸骨弃于这山崖之下,任凭野兽啃食?你这是……你这是……”
凌云一时语塞,不知说他什么好。王二狗轻轻挣脱凌云的手,说道:“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对吧?”
说着,王二狗找了处突起的石块坐下,接着说道:“我从小父母双亡,认那厮做了十五年的二叔,这十多年来,他对我百般虐待,平日里替他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却连餐饱饭也不给,为了弄口吃的,我只能在这城中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两位与我年龄相仿,却长得如此俊秀,如此雄壮,可你们看看我,矮小,瘦弱,猥琐...”
凌云听闻他的经历,心中更是有一股同病相怜的怜悯,心知若不是李冬明一家,自己的遭遇也不会比眼前这王二狗好多少。
李浩洋疑惑地问道:“他既是你二叔,为何对你如此刻薄?”王二狗站起身,恨恨地说道:“二叔?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若不是一年前聂长老对我道出了真相,我也以为他真是我二叔!”
凌云追问道:“什么真相?”王二狗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那畜生不仅屠杀了我全家,还凌辱了我娘亲,我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可恨他武艺高强,我半点也近不得他的身。没想到老天有眼,今日竟让只畜生把它给生撕了!”
说完,王二狗站起身来,指着悬崖下方,接着说道:“若不是我耗尽了体力,只能无奈将他丢下山崖,今日定将他千刀万剐,方解我心头之恨!”
李浩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兄弟,我理解你的心情,可那恶贼也已身亡,你也该放下心中的仇恨了!”
王二狗说道:“放下仇恨?哼,那淫贼不知祸害了多少妙龄少女,他在黑风堡中还囚禁了十多位女子,她们皆与你我年纪相仿,我得趁教中之人尚不知那老贼已死,尽快回黑风堡将她们给放了,再把他手下那些恶贯满盈之人一个个引诱出来杀了。”
凌云指着他身上,上下打量着问道:“你打算就这样一个人去把他们全杀了?”
王二狗抱拳说道:“两位少侠若肯帮我,我王二狗往后做牛做马定将生死相随,若不肯帮我,也请两位能放我走,前番从两位手中骗来的五两银子现在如数奉还!”说着,他从怀中摸出那锭银子放在手心递到凌云面前。
凌云正要说话,却听李浩洋抢先说道:“救人我帮你,杀人的事你自己做!”说完,他看向凌云说道:“凌云,你呢?”
凌云说道:“洋哥,我听你的!”说完,又对王二狗说道:“这银子既然给你了,你收下便是!不用再还我了!”
王二狗说道:“两位少侠既然肯帮我,便是我的恩公,我王二狗岂能又贪图两位的钱财?这银子我是万万不能要,还请恩公收回。”
凌云不知该如何是好,偏过头看向了李浩洋,李浩洋轻轻点了点头。于是,凌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收回了,往后如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王二狗说道:“不敢让恩公破费!”
李浩洋说道:“行了行了,别一口一个恩公了,咱们几人年龄相仿,你管我俩叫恩公,把我们都给叫老了,再说了,我们这都还没帮你呢!”
王二狗愣了一下,问道:“不叫恩公,那我该管二位叫什么?”李浩洋说道:“随便吧!”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对了,你刚才说要去黑风堡救人,这黑风堡在什么地方,离这儿有多远?”
王二狗一拍脑门道:“嗨,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快走,晚了怕来不及了!”说着,他转身便沿着山崖边朝东走去。
一路上,王二狗又向他们讲起了关于黑风堡的事情...
原来,正如醉仙楼小二所说,这黑风堡便是新月教在南方地界的分舵,在金陵城东大约五十里处,黑风堡内事务由教中几位长老共同执掌。
原本新月教是这金陵城方圆数百里范围内最大的势力,可自打五年前,新月教主邹飞林被人暗杀后,这黑风堡中的几位长老便各自为政,内部明争暗斗不断,成了一盘散沙。
而原本归属于新月教的金陵城主,脱离了新月教的控制,疯狂蚕食起黑风堡的地盘不断,招揽江湖高手,扩张自己的势力,很快便成了这地界新的霸主。黑风堡不仅内部斗争激烈,同时还与北方总舵的人,在立新教主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总管总舵的左护法主张寻找当年失踪的少教主,拥立为新的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