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我的巢穴中做客,通过考验的客人。”
当那道低沉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阿娜克伊丝便举起巨刃转身面对声音的主人。而就在这时,英勇一生的女战士也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头翠绿色的巨物,它的下颌弯曲,棘冠从眉间长出并延伸至脊背,在颅后达到最高。森然巨兽没有外耳,反而长着两排由棘刺支撑的皮质扁平鳞板,并沿着脖子一直延伸到身躯。那对巨大的龙翼虽然收起,却依然能看到其上斑驳的纹理,在靠近前缘的地方为暗色调,接近后缘的地方则为亮色调。
如果不是它开口说话,就凭那修长的脖子你会以为是一棵拥有生命活力的巨树。这是一头货真价实的绿龙,埋伏在深邃密林之中的恐怖猎手,狡诈的毒蛇之主。想来他就是巢穴的主人,沼泽之谜格雷利亚斯。
而在绿龙庞大的身躯前,那渺小的紫色与白色相间的人影,是阿娜再熟悉不过的吟游诗人阿莱斯特。这家伙手中还拿着他的魔法鲁特琴,正在进行欢快曲目的演奏,不过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并不那么欢快。看上去,倒霉的吟游诗人沦为了绿龙取乐的玩具。
“请不要在意,女士,我知道你的同伴们还没有办法前来。在他们赶到之前,我们不妨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聊天,一同欣赏欢乐歌曲如何?”
绿龙格雷利亚斯并没有鲁莽地发起攻击,它只是摆出悠然自得的样子冲着阿娜露出看上去是笑容的表情。阿娜狐疑地打量着这以狡猾着称的龙类生物的蛇瞳,想要猜测对方的真实想法,但她除了安然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阿娜知道,以她和阿莱斯特两人现在的力量,对付一头成年绿龙无疑是痴人说梦。既然格雷利亚斯给了她们等待同伴的机会,那她也只好一边保持警惕的同时接受绿龙的提议。
“来吧,我亲爱的音乐家朋友,再来一首!”
格雷利亚斯的前爪轻轻地推了一下阿莱斯特的后背,示意他继续表演。本来还以为救星已经赶到的半精灵只好哭丧着脸,为下一首曲子做准备。
?昼轮夜转尚有精魄驱策
?念思万载犹存一心澈明
?因由万种招致决意不彻
?欢笑大呼乃至耳畔绕萦。
?满进贪爵仍可再一再三
?衔酒伴唇又起醉舞助兴
?不见小妖借机妄撩衣衫
?纵情称王必能赦我恶行。
?树人折枝进而缓收其叶
?欢愉少女已然轻解其衣
?我歌提振宛如微风夏夜
?须臾不缓莫待空怀叹息。
?月落日出继而月升日暮
?我渡时光从未肆意踌躇~
“很精彩,半精灵,这是《半羊人十四行诗》!我很喜欢那群半人半羊的机灵的小家伙,他们的歌很不错,他们的肉也很好吃!”
格雷利亚斯点了点自己硕大的龙头,对吟游诗人的表演表示满意。
“但我希望你在演奏这种欢快歌曲的时候,能尽量笑得更灿烂一点,否则我不介意把你那翡翠色的漂亮眼珠子先挖出来装饰在我的战利品墙上。”
阿莱斯特打了个哆嗦,展现出更虚假的笑容,同时他冲阿娜挤了挤眉毛,像是在询问她其他人怎么还没赶到。
回应他的只是阿娜的苦笑。
——
维斯特拉从肢体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协调感,她说不出来哪里奇怪,但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上多出了什么。
一定是肌肉,蛮族姑娘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又强盛了几分,她能感觉到一种蓬勃的力量从自己的血管中传来。
对于在荒野之中求生的乌斯伽蛮族来说,最让他们喜悦的事情无非就是两件:吃饱和变得更强。是的,维斯特拉认为自己又变强了。
但是,饥饿感没有因为她的强大而消失,倒不如说她觉得自己更饿了。她原本就难以见底的胃袋,现在更像是接通了无底深渊一般。也许是因为更多的肌肉需要更多的食物来驱动。
要是有什么吃的就好了。维斯特拉这样想着,她捂住自己的腹部,想翻找自己的干粮袋里面看看是否还有一些足够支撑自己更进一步结实的肌肉的能量。
而就在她抬头的那一刻,一张巨大的餐桌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与餐桌一起出现的,是铺满了桌面的来自各个种族各个国度的美食珍馐。
香味与视觉上的冲击使这个蛮族大姑娘将警戒心抛到了脑后,她遵循着本能扑到了桌子前,甚至都没有疑惑这些食物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一场囊括了所有维斯特拉能想象或根本想象不出的绝世美味的饕餮盛宴,她左手抓起来自央土地区的桑比亚特产的蜂蜜洛斯兽肋排,右手端着密银厅矮人们拿手的大葱土豆浓汤,嘴里还叼着香辛料与火候专家提夫林厨师的火辣深渊鸡肉串,塞着兽人培根。享受完重油重荤的主食后,又用精灵碎蔬饼去去油腻,并用半身人们最喜爱的产自科米尔的央土玫瑰苹果和黑莓做的水果派当甜点。
小主,
极致的味觉体验,让维斯特拉的味蕾翩翩起舞。在她的记忆中,这活该下九狱的阿弗纳斯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下口的食物,自从地狱极乐城的盛宴以来她就再也没有如此幸福的体验。
直到酩酊大醉的野蛮人抱起第三尊盛满矮人麦酒的铜制大缸想要解渴时,她才意识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那酒水中倒映出来的人脸,被古铜色的皮肤和灰色的胡髯包裹起来的,分明是一张属于男人的,仿佛从石头上雕刻出来的坚毅面庞。
这不应该是维斯特拉的脸。
蛮族姑娘吓得将酒水打翻在地,她伸出手摸向自己的下巴,抓住的确实是毛刷般的胡须。这让她再次意识到了先前的来自身体上的违和感,这次,她抓向的是自己的下身。
多了,多出了一个不属于他的东西!
“俺这是咋哩!?”
声音粗旷无比,不像是维斯特拉的喉咙应该发出的声线,但他大惊之下掐住自己的喉咙时,又摸到了硬硬的喉结。
“将军既然吃饱喝足,何不尽早上床休息?”
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维斯特拉看向了朝他搭话的人的方向。一张鹅绒大床不知何时已经铺在那里,而床上躺着的,是一具赤裸裸的胴体。这火红头发的女人好不怕害臊,居然就这样将自己的完美肢体暴露在外人眼前!
就在维斯特拉这么想时,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拔枪而起了。
“小将军都如此激奋,将军又在踌躇什么?快快来吧,妾身已经为将军暖好了床。”
这、这不可能!面前不过一介女流氓,俺又无那种同性相奸的癖好,俺咋滴就会血脉偾张哩?
维斯特拉看看身下方,又看看床榻之上的玉体,陷入了比之前更夸张的震惊中。是的,他的身体已经不再被她的理性支配,化身成为了一头真正以欲望为动力的贪狼。
“嗷嗷嗷!!!”
维斯特拉的魁梧身躯冲破了理性设下的桎梏,不顾一切地扑向了床榻上,将全部的力量都泄愤似的向那名陌生的美妓倾倒出来。他在渴望更多的新鲜血肉,只不过已经不再是进食的层面了。
整个房间霎时间只留下女性惊喜的叫唤声与喘息声在回荡。
——
“奥法精熟智识通,深府学究同明聪。解惑答疑如反掌,求吾博识需代偿。试问,吾为何人?”
“这个简单,答案是‘智者’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