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文财有点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自己,姬无困又说:
“我们既要心存大义,也要有自己的小心思。别觉得龌龊。我们这种人都活不好,天理何在?”
文财看着手上的袋子,微微一笑,走向作坊大门。他看了一眼昏黄灯光下的层层叠叠的箱子。满屋子的木箱已经搬走了一大半。他把袋子往里一扔,把大门关上,上锁。
道家有云:“取非义之财者,譬如漏脯救饥,鸩酒止渴,非不暂饱,死亦及之。”
月朗星稀,映得河面星星点点。两岸黑影婆娑,在微风中摇曳着。
河面上,一艘孤零零的货船朝着月影驶去。姬无困在船头抱手而立,目视前方,聆听着拍打船舷的水声。他已经站了很久,似乎一点不在乎迎面吹来的瑟瑟寒风。
林柏昇披着一件大氅、戴着貂帽,缩头缩脑地上前,手里拿着一本账册,拱手说道:
“姬先生,木箱已经清点完毕,重新编号。您需要过目吗?”
“不必了,按好夫人的意思,明天还要当场清点和估价。按老规矩,三成上交总号,成成我们瓜分。”
“明白,明白,嘿嘿嘿。”
林柏昇再想说什么之时,发现姬无困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正在凝视着前方。他不由得怔了一下。循着他的视线望去,林柏昇看见一条黑灯瞎火的货船迎面驶来。这时,控制室里有人大喊:
“它会撞到我们的!右舵两圈!不,三圈!”
货船急速右转,林柏昇踉跄了几步,差点没站稳。他稳住身体之后,发现姬无困消失了。感应了一下气息,发现他已经飞到来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