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停歇已久的蝉鸣又响起,月光眼睛一亮,朝他凑近了一点,小声道:“你听。”
“什么?”
女孩突然靠近,鬓发上陌生的香气,裸露的颈弯,以及阴影下若隐若现的鼻梁和嘴唇的轮廓,都让他有一瞬间的失语。
“有东西在叫。”月光仰面和他对视,眼底清澈得一尘不染,“声音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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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名感到喉头发紧,闭了一下眼睛,攥紧手里的竹签,低声说:“是蝉。”
“蝉?”月光瞪大眼睛,“原来这就是蝉呀。”
草原是很少能听到蝉鸣的。她只在课本里见到过。
原遗山沉默地凝视她,任她好奇地起身靠近深处的一壁蔷薇。
等待这一阵蝉响静下去,他才轻声说:“抱歉,月光。”
她蓦地回过头来,被这声几不可闻的抱歉吓到了一般。
“为什么突然和我道歉?”
“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回喀喇沁了。”
月光抿紧唇,一时哽住呼吸。
“为什么?”
工作忙?陪女朋友?还是身体不允许?
只要他肯给一个理由,她就愿意相信,也愿意原谅。
可他摇摇头,笑了一下:“只是忽然觉得我不该去。”
“这是……什么意思?”
与她回到最初的起点,投身万事万物不再有束缚的原野,他不见得,可以守住如今的界限。
他已经,用尽全力,才能站在雷池边上,不踏进去了。
可还是,或多或少,给她带了不好的影响。
流言猛于虎。
他多少有所听闻,又怎么忍心,她一个人面对铺天盖地莫须有的指控。
他想的到,一旦放任,将会发生的所有。
因为心里住着一头野兽,不愿看她年纪轻轻,就枉担了虚名,所以他也会想要,屈从于恶劣的内心,干脆坐实了那些捕风捉影的想象。
可是。
这不是他带她离开草原的初衷。
那时候,他以为他能给她的,远不止如今的一切。
却原来是他自负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