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倏地漆黑,她抱紧膝盖,只能听到他的步声,很轻,窸窣地朝她靠近。
“刚吃完东西不要一直坐着。”
月光忍住烦躁,赖在沙发椅上不起来:“你不去公司?”
这是嫌他了。
原遗山挑了下眉,弯下腰,直接把她从沙发上抱起。
这一下猝不及防,月光咽下惊呼,本能地抬手勾住原遗山的脖子,将脸凑近他颈侧。
“去哪儿?”
“既然你这么关心我去不去公司……”原遗山正上楼,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那就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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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定春节假日休到初六,但在原遗山的时刻表里,几乎没有休假这一说。
到中山大楼时,周凯文和费正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着,神色都比较严肃。
瞧见原遗山,周凯文脸色缓和了一些,紧接着看到他身后的月光,张开的嘴又闭上,回头看了眼费正。
那一眼意味深长,费正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她?”
周凯文道:“也没有别人了。”
费正一时错愕:“可是……”
原遗山已经到了跟前,费正把话咽回去,跟着原遗山进了办公室。
合同一式三份摆在会客区的案几上,费正拿着一支钢笔,在原遗山示意下,逐条逐款给月光过目。
小丫头捏着纸页听了连句,抬眼看向对面,原遗山正认真地随着费正的声音看合同,好似他也是头回见。
条款繁多,她一言不发听到末了,在费正询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时,直直地朝着原遗山道:“有不明白的地方。”
费正看了眼原遗山,对方正抬起头,神色如常回应:“哪里不明白?”
月光翻着手里的合同,语调不带起伏:“这个信托里,受益人的意愿重要吗?”
原遗山道:“当然。”
月光合上纸页,和他对视:“现在受益人觉得,当不起你的‘受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