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冲让于进光将马车系在一棵树上,三人步行进了村内。
刚刚进村,便远远见到一众人正聚集在一处,敲锣声响,哭声震天。
不用想也知道,那里一定就是李英的家。
三人来到门前,见到院内搭起一个木棚,上面挂着白色纸钱,棚内横放着一口红色棺木。
棺木侧方,跪着一男一女两个八九岁孩童,正啼哭不止。
一名年轻人从院内走了出来,到了近处,他发现来人竟然是庄敬孝,不由怒火中烧。
“你个狗官,我不去找你,你却来了我家中。”
说罢,这年轻人左右寻找,从门旁抓起一根扁担便向庄敬孝头上抡来。
“放肆!”
顾冲挡在庄敬孝身前大喊一声,于进光一个闪身来到年轻人身前,左臂横挡向前一撞,年轻人一个趔趄便向后摔倒过去。
这电光火石之间,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很多人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何事,只见到年轻人被撞倒在了地上。
“李明,怎么回事?”
“你们是何人?竟敢在此打人。”
等大家反应过来,纷纷凑过来挡在了顾冲等人面前。
“我是兴州知府庄敬孝。”
庄敬孝厉声喝道:“你们想做何?”
“知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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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大人!”
村民瞬间安静下来,李明不管不顾的从地上爬起来,还要上前抡扁担,却被一年长者拦住。
“李明,不得无理。”
这年长者拦下李明,转身对庄敬孝抱拳道:“原来的知府大人,李家丧事在身,有失礼节,请大人勿怪。”
“叔父,这个狗官……”
“闭嘴!”
李明的叔父识得大体,不管怎样,庄敬孝毕竟是知府大人,岂容李明放肆。
庄敬孝回礼道:“本官听闻李英之事,特赶来吊唁,来的匆忙,还请多多见谅。”
“李英乃是小民,却劳烦大人亲来,老夫代李家谢过大人。”
顾冲啧嘴道:“李家终于有个明事理的,庄大人亲来,总不会就站在这里说话吧?”
李明叔父闪身道:“庄大人请。”
看起来此人在李家很有权威,他发话了,众人纷纷闪开。李明虽心中愤怒,却也不敢再说话。
庄敬孝与顾冲进到院内,向着棺木叩拜三礼,李英的一双儿女转身过来,向庄敬孝回了跪拜之礼。
礼过之后,庄敬孝再向那年长者抱拳道:“这位老哥,不知如何称呼?”
“小民李毅诚,乃是李英叔父。”
庄敬孝点点头,顾冲在旁边说道:“李伯,咱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毅诚忙道:“是了,庄大人这边请。”
院内另一角落处摆放着几条长木凳,那里几人见到他们过来,急忙起身将木凳让了出来。
“庄大人,请坐。”
庄敬孝坐在了长凳上,顾冲则坐在了他的身边。
李毅诚坐在对面,回头望向那两个跪在地上的孩子,叹了一声,“这两个孩子命苦啊,前几年刚刚没了娘,如今我这侄儿又去了,这以后可叫他们怎么活啊。”
庄敬孝跟着叹气,顾冲心生怜悯,可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帮这两个孩子。
“李伯,我听说李英是醉酒之后,坠入了秣陵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冲在一旁相问,李毅诚点点头,“昨日,李英他们几个去了城里,在酒馆饮酒直至天黑才返回来,到了村口各自归家,谁知今早有人发现河里有人溺水,这才知道李英并未归家,而是滑落进了河中。”
“他与谁去的城里?”
“就是二虎,黑子那些人,他们时常在一起。”
顾冲琢磨一下,又问道:“我们从城内来时,也未见到有河流之处,李英又是在哪里坠入河中的呢?”
“就在村西口不远处,秣陵河水从那里经过村子。”
“村西口?“
庄敬孝皱起眉头,疑问道:“若是李英从城内归来,理应走西南更近一些,为何要走村西口?”
“这个就不知道了,唉,人都死了,谁还去在意那些呢。”
顾冲还想再问,李明走了过来,“叔父,时辰到了,该起灵了。”
李毅诚点点头,对庄敬孝道:“大人,我侄儿要上路了,小民失陪。”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