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结巴。
“喂?伊言,听听、听说你跳崖了啊,怎、怎样?有没有缺胳膊断腿的?”
“没事,我已经出院了。还有你能不能说点好话?什么叫跳崖?那叫坠崖......”
陈大结巴本名陈大立,是我在厂里的工友,也是我为数不多聊得来的同龄人。
但他这人有个毛病:嘴臭,话还多。
平常说话又快又利索,可一旦激动起来,就开始结巴,故有了陈大结巴这一美名。
“哎!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没事就好,下次食堂我请你吃鸭腿饭补一补!”
“那我要再加一个腿,双腿饭。”
“嘿,行!我先去做工,挂了啊!”
“嗯。”
我挂断电话,心情放松了不少。
至少我周围还有能信任的人。
只不过两三秒,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陈大立忘了说什么事情,没看屏幕,再次接通。
“还有啥事?”
“伊言,我是妈妈啊。”
然而,对面传来了另一个熟悉的嗓音。
我心中一紧。
“什么事?妈。”
“伊言,你回老家一趟吧,你二爷死了,要办葬礼。”
“......要我去当他的长孙?”
“是啊。妈妈求你了,快去吧。”
咔。
我挂断了电话。
几秒后,电话又响了。
“伊言,你回老家一趟吧,你二爷死了,要办葬礼......”
“听着,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东西,但能不能别太小瞧我的智商了?你这样显得我很好骗的样子。”
空气陷入沉默。
虽然我看似在调侃,却不代表我心里有底。
风扇发出吱呀的转动声,对初夏而言有些凉了。
我不说话,静静等待对方的反应。
嘀,嘀......
电话被挂断了。
我松了一口气。
独自一人面对这种未知的存在,说没有心理压力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