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目前有希望帮我摆脱困境的,除了精神科的大夫,貌似就只剩下我那知道些什么的亲爷爷了。
只有亲自用双腿丈量过城市,才能发觉脚下的路有多长。
为了不再惊动他人,我打开导航,徒步前往爷爷交代的地方。终于在接近零点的时刻,抵达了目的地。
瞑候街五十二号。
这里是旧城区的主干道,路不宽,周围多是九十年代遗留下来的老建筑。
爷爷提到的五十二号便是其中之一。
楼高三层,窗户是有色玻璃,墙面是经历风吹日晒的马赛克瓷砖,边缘打着倒角,是那个年代流行的造型。
我走进其中,敲响107室的门,屋内马上传来熟悉的嗓音。
“是阿孙吗?”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
室内装潢老旧,不宽。最显眼的,莫过于正厅中那尊一米来高的鬼谷像,以及像前几盏长明灯。
眼前之人的皱纹比印象中多了一些,脸也瘦了。
我却能一眼认定,他就是儿时那个陪我长大的老人。
“阿公,我来了。”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爷爷身上散出淡淡的香火味,眉宇间带着一丝威严,却难掩心疼的神色。
“怎么受了这么多伤,快进来。”
他把我拉进屋,提来医药箱帮我处理伤口。得知我没吃晚餐,又去到厨房,蒸了饭,炒两个荤的家常菜,还泡了一碗蛋花汤。
虎口的痛感让我使不好筷子。
我像小孩似的握着调羹,嘴里一堆事情想问,却不知要从何开口。
爷爷也不言语,只是坐在我对面,默默看着长明灯的灯火。
“......阿公,你什么时候搬到边海市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不急,你先吃饱。”
“哦。”
他一句话又让我憋了回去。
这感觉似曾相识。
以前爷爷非要我把一整碗鸡汤喝完时,也是用的这种语气。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勾起嘴角,清扫桌上的食物。
喝干最后一口蛋花汤后,我准备收拾碗碟,却被爷爷制止住了。
“放着吧。你的手不能碰水。”
“嗯。”我答应着,再次坐回餐桌前。
爷爷沉默了几秒,才慢悠悠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阿孙你到边海市工作时,我就一起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