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义华的颤抖更加剧烈,汗水从脸部的脏器滑下。
先前我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就是个骇人的疯子,现在却突然变回了正常人的模样。
精神病人给人的恐惧,就在于其无法预测性。
所以,哪怕我展示出尽可能平和的微笑,也无法改变眼前之人对我的印象。
我收起僵硬的笑容,接着开口:
“这新闻你要发就发吧。但上面最近管得严,哪怕只是文章里有‘伊’这个姓,也会被迅速封禁的。”
吕义华愣了愣,消化着我的话语。
他本职是记者,平日对各类新闻也有一定的关注度。
因此,他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捏紧拳头:
“你就是三大案的伊某!那个接受采访的也是你!”
“嗯。”我点点头。
吕义华咬紧牙关,某些情感战胜了恐惧,用触手指着我的鼻子,对我大吼:
小主,
“你们这些特权者!凭什么可以逍遥法外!只要我还活着,一定会用尽所有方法曝光你!还世道一个公正!”
我的表情并无变化。
看向他在眼神反而多了一丝怜悯,关上身后的房门,不让声音传播太远。
“吕记者,这世道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你确定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如此正当吗?而不是在冤枉一个可怜人?”
“可怜人??你怎好意思这么标榜自己!你们这种借助精神病钻法律漏洞的人,才是最可恶的!”
“......我不会试图说服你,也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有些事等你自己体验到就明白了......”
我看不出吕义华的表情。跟他点头道别,面无表情地离开病房:
“当然,我个人是希望你一辈子不要体验到的,能平静地过完一生,就是我现在最羡慕的事......”
虽然我不久前才威胁过吕义华,但那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只要我维持着理智,就不至于真的把威胁付诸实践。
不然,我岂不是和世家人没有区别了......
那位记者的性格,让我想起了福化县的张警官。
只要切身体会自身的渺小、以及个人能力的不足,就会被慢慢磨平棱角,接受现实。
哪怕强如我爷爷,不也从一个谁都不服的桀骜天才,放弃与世家、邪神对抗,选择逃避了吗?
所以,我才更佩服那名记者。不想通过强权,逼迫他放弃自己的原则。
就像在勉励自己,不要放弃抗争神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