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镇历史悠久,最早什么时候有人在此定居,已经不可考。
镇名的由来是这里曾经盛产一种白色的木材,坚硬细长,适合做长矛的矛身。
北边的凤岐山难以翻越,走陆路也费时费力,就沿着济水让白木顺流而下。
大宁起于东南,上一个王朝曾在北方数郡苟延残喘,所以对战争物资的需求量极大。
白木也是在那个时候被砍伐殆尽,只是白木镇的名字,却一直保留到了下来。
说起单家,老汉的脸上颇有些自得。
单家在六大家族中传承最久,据说大宁还没立国时就在此世代生息。从那个时候起,单家就拥有镇上最多的农田。
上一个王朝最终灭亡,几个犯了错的家族被发配到这里,几乎失去了一切。
他们向单家购置了少量土地,在此繁衍生息,开枝散叶。
作为交换,他们带着单家打通商路,并且世代相互联姻,同气连枝。
谈到自身时,他说自己从爷爷那一辈时兄弟姊妹太多,从山中农户卖与单家为奴。
他这身耕作的本事,还是单家的家奴传授给爷爷,然后再经过父亲传到他的手上。
十六年前他给单家立下功劳,单家烧了他的奴契,还许个丫鬟给他生子。
至于是什么功劳,他不说,只是露出着脚后跟那个疤说:“挑断了脚筋,现在走路都一跛一跛的。”
然后他就成了单家的佃户,靠租种单家的十几亩水田过活。
田里的收获三七分,老汉三单家七,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摊派。负担算不上轻,但能过日子。
“老汉我今年已经三十有七了。”陈遇相当错愕,这农人看起来起码有五十好几,原来却正当壮年。
他最大的儿子在单家做长工,只不过没有奴契。
虽然对单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但恢复自由身还是更让人欣喜。
“大旱啊!”他指着那条宽阔的沟壑说,“以前这水不是这样的,自从变黑以后,这天就少有下雨了。”
澄水,本就意味着清澈见底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