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不同大概十一二岁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奶奶突然离世了。奶奶才六十五六岁,身体向来不错。那天下午,妈妈出去买菜,家里一个多小时没人,等妈妈回来时,看到奶奶坐在沙发上没动,以为是睡着了,就没多在意,转身去厨房做饭了。
到了晚上快六点,大不同和爸爸回来,发现奶奶一直没动静,到沙发前一看,奶奶已经没了体温。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家人极度悲痛,难以接受。奶奶的丧事办得很隆重,持续了10多天,正式葬礼是7天,后面几天亲朋好友从各地赶来,家里人忙得不可开交,以至于把奶奶生前的一些东西都忘了处理,像她养的猫,还有她供奉的东西都无人问津。
等亲朋好友都走了,家里一下子冷清下来。大不同和爸爸妈妈回到家,这些日子忙忙碌碌,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奶奶的离去,此刻看着奶奶的房间和遗物,满屋子都是奶奶的影子,一家三口当晚就哭了起来。人已经走了,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第二天下午,大不同学校没课就回了家。中午爸爸回来从单位食堂给他带了饭,父子俩一起吃完后,爸爸一点多就走了。大不了就在家玩耍,看电视、玩游戏机、看卡通书。到了三点多,他在房间里玩累了,想活动一下就到客厅溜达。刚出房间,他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他爸爸抽烟,大不同很讨厌烟味,爸爸中午走后他还特意开窗通风,外面空气新鲜,正常情况下烟味应该早散了。
大不同以为爸爸回来了,就喊了几声,没有回应。他开始找烟味的来源,把厨房、厕所、储藏室、爸妈卧室都找了个遍,却不见人影。只剩下奶奶生前住的房间,门是关着的。大不同以为爸爸在里面,就先敲门,没动静后打开门,里面也没人。
就在这时,他听到烟灰缸那边传来声音,是烟头掐灭在水里的“滋啦”声。奶奶的房间离客厅两三米的过道,大不同几步跨过去,看到客厅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有几个烟头在动,还有一个像是刚被掐灭的,上面还冒着烟。大不同头皮发麻,他想起奶奶生前抽烟,瞬间就觉得是奶奶回来了,害怕得赶紧钻进自己的卧室,关上门还反锁了。
可他又不甘心,就贴在门后听。他听到客厅里有抽烟的声音,还有那种岁数大的人吧嗒嘴吞云吐雾的声音。但这个声音不像是奶奶的,倒像是个男的。大不同吓得不敢开门,就这样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持续了至少15分钟才慢慢消失,从头到尾他没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只是清楚地听到抽烟声。
又过了一会儿,大不同才敢把门打开一条缝往外看,除了浓浓的烟味,什么都没有。他实在害怕,拉开门就跑到楼下。当时是东北的冬天,零下20多度,外面很冷,他在门口溜达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于是他决定去菜市场,那里有供暖。
刚到菜市场没10分钟,就碰到了妈妈。妈妈先看到他,问他来菜市场干嘛。大不同还是个孩子,一见到妈妈,眼圈就红了,告诉妈妈说奶奶回来了,很害怕。妈妈听了吓了一跳,半信半疑,但也不敢直接回家。
母子俩就在外面到处溜达,直到五点半左右爸爸才回来。爸爸胆子大,带着他们上了楼。爸爸打开门时也很小心,一开门就闻到屋里有烟味,好像有人在屋里抽了好多烟。爸爸问大不同怎么回事,大不同结结巴巴地把事情又说了一遍。爸爸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想了想就问大不同,是不是不是奶奶的事,因为奶奶抽烟不吧嗒嘴。大不同形容了半天那个声音,爸爸琢磨了几秒后,突然说知道怎么回事了,让大不同拿包新烟,说奶奶屋里供着的老仙儿一直没上供,老仙儿只认好烟,奶奶给老仙儿买烟从不低于10块钱,自从奶奶走后,他一次都没供过。
大不同按照爸爸说的拿了烟,爸爸去道歉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奇怪的事情。不过大不同还是害怕了好些日子。而奶奶生前供奉的东西,现在由爸爸妈妈保管着,这也算是一种念想,至于以后会不会交给大不同,就不得而知了。
这件事在大不同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股浓浓的烟味,那些自己动的烟头,还有神秘的抽烟声音,就像一个难以解开的谜团,虽然最后有了一种看似合理的解释,但那种惊悚的感觉却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他常常会想起奶奶,想起那个下午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有时候他也会怀疑,这真的是因为没给老仙儿上供吗?还是有其他更神秘的原因呢?
在之后的日子里,大不同每次路过奶奶曾经住过的房间,都会忍不住看一眼。那扇门仿佛还关着那些秘密,那些和奶奶有关的回忆,以及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奇异事件。他也会想起那个寒冷的冬天,自己在外面瑟瑟发抖,心中充满恐惧的情景。而爸爸妈妈也会偶尔提起这件事,他们的眼神里既有对奶奶的思念,也有对那种未知神秘力量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