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今,盛书砚真遇见了张宏图这么一个格外听话的孩子,后者甚至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意让自己听见任何麻烦。
盛书砚又后悔了。
她希望张宏图是个知道怎么“告状”的孩子,知道在外面受了委屈,就要回家告诉自己,跟自己“诉苦”的孩子。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明明那么小一个人,却要学着什么都自己担的孩子。
盛书砚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张宏图这性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她就希望日后张宏图在家里,能渐渐地,像是当初的侯确那样,彻底放松下来,不再担心一些不属于小孩子应该考虑的问题,变得外向活泼。
“这不是你在麻烦我们。”盛书砚说,“宏图,你看,这件事情,我也是才得知,但觉得很愤怒。不仅仅是我,你也听见,刚才你认识的程晴阿姨,和凌奶奶,也都是第一次听说你的事。但是她们都觉得这是你那位数学老师的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就只是受害者,你知道吗?所以,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也不用觉得自己麻烦了别人。
你应该看出来,这世界上大多数人还是明事理的,她们也愿意为了‘公道’和‘正义’发声。哪怕,这只是跟自己无关的事,也愿意发声,为你声援,给你支持。”
张宏图现在没有说话,他就安静地听着耳边传来的属于盛书砚的温和,但又莫名很有力量感的声音。
“你现在只是个孩子,所以你在遇见了自己对抗不了的事情,和对抗不了的人的时候,就应该向家里人寻求帮助。你看,我跟你侯叔叔还算是你的家人吗?”盛书砚问。
张宏图觉得鼻子有点发酸,他从前可不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家里的一份子,他跟书砚阿姨和侯叔叔都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就能算是一家人?但是,他自己心里又很清楚,自己的的确确是渴望跟他们成为一家人的。
在盛书砚的目光下,张宏图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眼里有些模糊,发出了一声有些带着鼻音的“嗯”的声音。
盛书砚脸上这才微微展露出一个笑容,“你看,这就对了。以后就要知道你是家里的小朋友,在外面遇见了困难和委屈都要告诉我们。不然,你这样会让我和你侯叔叔都觉得很挫败。”
家长不就是要为了小孩子保驾护航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