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生有十颗相貌奇伟的骷髅头骨，上半身展开二十条或结印、或掐诀的骨臂，坚定保持着生前最勇猛、最强悍的战斗姿态。

成白境界远不如李夫子，借助凤凰力增益，神念也只能模模糊糊勾勒出好几千里外骨骸的粗略轮廓，看不清全部细节。

正因为如此，成白承受的识海压力远不及李夫子感受到的。但哪怕稍稍感知分毫，亦足让任何窥视者从心底涌出本能的恐惧，立时心胆俱裂、神魂摇曳。

血蚀，此刻才展现出它惊世骇俗的冰山一角！

成白努力镇定心神，低声问道：“雍盘多？罗刹一族是姓雍的么？”

李夫子摇了摇头，如实道：“寻常罗刹鬼相貌丑陋，面如狞兽，并无拥有姓氏的资格。部分罗刹贵族身份较高，却姓氏繁杂。”

他稍顿了顿，接着道：“罗刹王族尊贵者才配传承‘雍’姓，且个个生来容貌绝美。长着十个头颅、二十条手臂的奇异形貌，古往今来唯独雍盘多一个，故而他也被称作‘十首魔王’！”

成白惊叹道：“族王战败，罗刹王族沦为教派附庸。金光明王雍耀，原来就是十首魔王的后人。”

李夫子十分肯定道：“正是。”

成白想了想，又问道：“雍耀现已当上世尊教圣子了么？”

“你居然不知道！”李夫子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认真纠正对方错误，“罗刹族因战败而成附庸族群，族人天资再卓越，哪怕身为帝子，也不能被选为大教圣子。当今世尊教的圣子是大威明王冼艮，属于驰狼族人，论功力在雍耀之上。”

“哦，原来如此。”成白随口回应，补充自家看法，“总觉得冼艮与雍耀站在一起时，这位圣子更像雍帝子的跟班打手。”

李夫子莞尔道：“不用奇怪。帝子天生气质无与伦比，岂是一般天骄通过勤修苦练便能学得来的？冼艮目前实力确实比雍耀强，再过些年岁，情况却说不准了。”

说到这里，李夫子多看了成白几眼，压低声音道：“儒生自信神念不会弄错，罗刹鬼圣有一只骨臂的指尖缺少一小截！”

“哦……”成白自然懂他指的是花费一天一夜钓上来的指骨，闭嘴不敢声张。

众人不知不觉在镇海阁顶楼盘桓良久。午时的阳光被漫天血雾遮蔽，血色天幕下的世界仿佛沉沦于奄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