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语文老师的脸色出奇地难看，这让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语文课上变得鸦雀无声。气氛顿时陷入无比寂静之中，安静地出奇，甚至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接着，便是她，对大家的呵斥声。

“要不是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杨老师怎么会生病，你们但凡不是全校倒第一，还能让他好受一点。”

平常温和的李老师，今天却十分反常地对着大家一阵呵斥。陈钧才也低下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当然，在低下头的时候，他也开始想起往昔在课堂上与这些老师们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一天，在语文课上，语文老师给大家讲起了有关于老杨的许多趣事。惹得大家一阵发笑的同时，也知道了看起来凶巴巴的杨老师爱喝可乐而被称作可乐杨的另一面，无形间拉近了大家与杨老师之间的距离。

同时，在英语课上，英语老师同样讲起了杨老师和她之间的故事。在讲到杨老师的时候，她一向清冷淡漠地表情也难得地舒展开来。或许在她的心里，老杨是关照她的前辈那般的存在。她和老杨一道，是在新星中学任教十年的骨干教师。

嗯，听到黄老师的叙述，陈钧才可以想象出一个成熟可靠的帅哥带着刚刚踏上职场的年轻女老师一同教书，一同交流经验的场景了。

思绪转回到现在，熟悉的杨老师的身影久久没有出现，这让陈钧才第一次觉得难以适应这寂静无比的环境，第一次觉得教室里的气氛安静到可怕，安静到心焦，安静地令人心绞痛。

这一节语文课，李老师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来纪念她的同事，也让三班的每个人，坚定了不再成为全校吊车尾的决心，尽管他们知道，这时候无论是不是吊车尾，杨老师也不会再回来给他们上课了。可不是吊车尾的话，杨老师知道的话，一定会好受一点吧？……

第一节课，结束了。

陈钧才痛苦地，将头埋在自己的胳膊中，趴在桌子上一声不吭。他知道，这节语文课，本应该是在第二节课上的，和原本应该在第一节上的数学课，换了个位置。

而做出这番调课的举动，不用特意去问了，毕竟答案已经摆在自己的面前了。杨老师出事了。

脑海中充斥着与杨老师相关的回忆，陈钧才十分痛苦，也十分无奈。他不知道成绩中等的自己要该如何让全班不被称作吊车尾，也不知道该如何让副校长回心转意，让她不要把杨老师辞退。

他所做的，只有迎接那一节数学课的到来，迎接自己最不愿意接受的结果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