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形势急转直下,天剑宗明显已经不可信,作为主心骨的大长老林溪又死了,他们几个暂时未能转过弯来,都感觉脑子里面嗡嗡的,失却平常精明干练。
不过,结丹终究还是结丹,几人很快主动挑起大梁。
因为他们也隐约察觉到了危机。
“此前天剑宗是狮,我宗是虎,狮虎同行,虽不能同心,好歹也是平等相处。
然而如今……已然失衡……
尤其对面是实力不逊于我等的另一猛兽,简长老心态恐将有变!”
朱鹤沉吟道:“这不能吧,我二宗都是凤麟洲的豪强势力,虽说上面并无什么元婴,大能,但也是颇有几位结丹高手的!”
金河忍不住道:“朱长老,在场又没有外人,有些话难道不能直说么,你应该也清楚,我等结丹凑在一起,虽然称同宗同源,实际上就是搭伙过日子,各峰各脉皆由自主。
平常有林长老这般的大长老在,还能慑服群雄,号令如一,但如今林长老一死,情势立刻大不相同!”
其他人听到,不由得沉吟起来。
谈到如今的形势,就绕不开林溪本人。
林溪乃是羲武宗的大长老,有他在,羲武宗算得上是入流的宗门,在凤麟洲也小有地位,再来个数名十数结丹聚集,立刻就是一股豪强势力。
然而林溪死去,整个羲武宗虽不至于灭亡,但也必然重创。
因为他们在高阶战力的层面上,只有这么一位堪称强者的大长老,余者充其量之是一鲨上下的水准。
这放在商会,也能以一敌多了,但在凤麟洲那样的地方,还真有些不够看。
最重要的是,他们本身也有多个山头,多股势力,说不定不用外人打来,自己就要先分家过日子了。
这次却罗域之行,毫无疑问是失败的,回去之后,宗内那些野心之辈说不定就要借机发难,想办法把他们这些当事长老赶出去。
这当然是为了争夺宗产,以在未来的争斗之中赢得更多发展机会。
金河等人几乎可以预见,留守的几位结丹长老要把这桩责任推在自己几人头上,以后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
“现如今,要扭转局面,还是得靠这座仙府!
我们绝不应该无功而返,就这么带着林长老的尸体回去……”
“你的意思是……”
“我们想办法再潜进去,找到对方破绽,引天剑宗来攻!
不知你们注意到了没有,方才那个李柃似乎有些虚张声势,说不定已经受伤,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这么说的话,我也想起来了,他的神态,语气,还有作为的确都有些古怪,若他真的有那毫不费力斩杀林长老的法子,根本不必跟我们多费口舌,把我们连同天剑宗诸人都杀光就是!
可见,他还是忌惮简长老,忌惮我们的。”
“天下奇功秘法无数,不乏献祭精血,修为,乃至寿元大限的,他必不可能轻松再战!”
几人越说,越发感觉有理。
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何稀里糊涂就信了那个李柃的邪,心虚胆怯的同意退兵,但事后回味过来,也算亡羊补牢。
想到这里,金河突然想起一事,道:“把那个我们之前抓住的舌头带过来!”
他指的是此前抓住的几名筑基当中,唯一一个投降者。
当时有数名巡逻者被杀死了,然后林溪追杀舒长生等人,也杀了四个。
在和李柃达成的口头协议中,这是要给他留下的。
金河本来就不打算毁诺,平白无故被人惦记,但如今却突然改了主意。
“金长老,我们把他带过来了。”
不久之后,众人暂且休息的海礁上,另外一批人马把金河等人要的人送了过来。
这是第二批过来的筑基散修,因见同行道友被杀死,吓得投降了。
“众位长老,你们唤我,不知有何吩咐?”这名叛徒表现得卑躬屈膝,讨好说道,“方才你们不是去攻打却罗仙府了吗,怎么又出来了,我明白了,一定是不熟悉里面情况吧,正好,某愿带路……”
金河面带古怪,看了他一眼,开口便道:“好一个忘恩负义之辈,本座真心替李道友不值!”
“嗯?”叛徒愣住了,小心翼翼道,“金长老……这,这从何说起?”
金河道:“你出卖了他的弟子舒长生,还把仙府内部情况告知,引我们去攻,如今竟然还要带什么路……可李柃他并不知晓这些,还体贴关照,要求我等立刻将你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