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之时,他们所用手段是利用茶芜香治病救人,通过起死回生等凡人眼中的奇迹收买人心,传播名声,一时信者云集。
复又利用幽梦香巩固信仰,以登仙境,享福禄之名进一步扩张。
最终,才是图穷匕见,依靠信灵香聚集香火信仰,人为造神!
当中似有神龙教在幕后推动的影子,利用了大粼江神之残余混入其中,李柃所察觉到的熟悉气机就是从中而来。
因此前二十余年,玄洲有大能殒落,大乾陷入混乱,局势之浑远比任何人想象更甚,竟让他们趁机发展起来,如今已经成为盘踞下层,根深蒂固的组织,即便道籍司,镇魔司,异闻司三司共同联手,都未能真正抓住其首脑。
这些前情,李柃都是知晓的,为此朱利生还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但他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胆大包天到了敢来圣京招惹朱利生,试图将其魇镇的地步!
这次会照见这些了场景,绝非无的放矢,而是有着深层的因果牵连在里面。
李柃心中微动,继续顺着感应到的场景追踪下去。
依照过往的经验,只要当中联系不断,很快就能顺藤摸瓜,调查清楚幕后主使的一干人等。
毕竟,这些灵香配方,以及香道之名都和他存在着至深的联系,当中因果,如同命运的磁石,能够相互吸引。
忽然,一道朦胧的血光浮现,奇异力量以蛮不讲理的方式碾碎梦境,所有人声,场景,俱皆消失不见。
李柃突然惊醒,所有神志与意识飞快倒卷,回退到了朱利生的梦境之中。
“师尊,如何了?”
朱利生面带希冀问道,却见李柃面上表情凝重,神色也难看之极。
“是闻香教……”
虽然最终的线索被掐灭了,但单单只是此前所见的那些,也能明确这与对方脱离不了干系。
“什么,又是他们?”朱利生惊愕之际,却是有些难以置信,“可前段时间,分明才清扫过一回,捣毁数个堂口!”
“没有抓住盗窃真传的源头,就始终不算根除,单单捣毁几个堂口有什么用?”李柃念及此事,也有些恼然,如若离膺还在,绝不至于闹到如今的地步。
“不是,那个姚灵仙就算背后得神龙教支持,也绝不能无限供应财资人手,短时间内死灰复燃!”
朱利生感觉有些百口莫辩,但任何教派,组织,人手和财资都是有限的。
如若遭受过重大的打击,不说离心离德,最起码的挫败感总会是有的。
要培养出坚定的骨干和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手并非易事,即便背后主使者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作无米之炊,凭空把他们变出来。
按照往常的规律,起码得再经过一段时日,他们才能冒出头来活动。
“除非……他亲自出来活动了!”朱利生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道。
朱利生口中的他,就是之前提及的姚灵仙。
这个伪教与积香宗渊源颇深,二十年间,也曾给传香道造就不小的麻烦,朱利生对此算是颇有了解了。
大乾闻香教是在离膺名下真传门派基础发展出来,乃是类似传香道的本土化香道分支。
所不同的是,这一支脉已然隐隐失控,处在欺师灭祖的边缘。
其祖姚灵仙乃是离膺所收的本土弟子,为人聪明机智,悟性绝佳,但却未曾亲至宗门谒见祖师,接受真正的香道传承,因此尚无向心力。
本来若是离膺不失踪,完全有望慢慢教导,通过潜移默化的影响使得其归心,但当离膺不在,整个教派的权势和财富都落于其手时,便逐渐失去了控制。
而后发生的一件事情,更是令得其干脆潜逃隐遁。
那就是闻香教的真传失窃事件,不知何方神圣盗取了本应为离膺掌握的闻香真传,反过来迫使其就范。
李柃和朱利生甚至一度认为,那就是对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从头到尾都是此人在监守自盗,然后假借迫不得已之名蛊惑其他支脉弟子,以图全取。
“可是,那个叛徒只不过是离师兄在本地收的凡民之子,二十五年前刚刚入门,二十年前方才筑基……”朱利生犹自带着几分不信道。
李柃倒是淡然,他已经想到了某种可能:“不要忘了,他能被神龙教拉拢,本来就是香道天才,如今二教合流,更多资源和机会为其所用,甚至可能还有魔道冥宗在幕后支持,先你一步达成结丹亦不足为奇。”
朱利生听到,神色一时变得复杂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