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聪明人稍微一琢磨,好像明白过来。
“道友说,祖上也曾阔过,敢问是何时年间的事情?”
这家伙,不会是玉琅山四家与天物商行崛起之前的旧豪强的子弟吧?
若真如此的话,也就难怪他如此幸灾乐祸了。
那人面色微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反正这些人家也不是什么纯良无辜之辈,子子孙孙所享福泽,都是凡俗之民和修仙界中膏脂。
如今老天开眼,终于叫他们也遭了报应,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旧时豪强,是旧日之事,早已经无人提说了。
但祖先前辈遗留下来的恩怨,却仍留着几分因果在。
他们或许不会表现出什么实际的支持,但在暗地里,也是为着香市打垮天物商行,重整玉琅山的结果叫好。
至于另外一些不满天物商行的散修则是道:“听说这个商行与魔道勾结,屡屡杀死落单修士,甚至到凡俗世间掠卖人口,残害百姓。”
“确实该死!”
“如此罪孽深重者,不大行株连,统统杀光,真是便宜他们了!”
……
与此同时,玉琅山,内城区,原天物商行的总部,积香宗真传弟子展理正在指挥几名同门师兄弟清点账册,进行核验。
各处地方皆有好消息传来,积香宗麾下势力查抄天物商行,无暇宝会,还有原玉琅山内豪强势力的财产资源。
这些统统都变作了香市与玉琅山长老会的东西。
在这当中,许多资产的损耗,流失,是在所难免的,他们所要进行的盘点和核验,就是尽可能的理清头绪,好查缺补漏。
“没有想到,这金银玉石几大家族,还有天物商行这么复有,光是名下掌控的矿山,园林,都有上千处之多,各种大小福地也有上百个!”
“那是当然,战争固然带来伤痛,但有的时候,也是最为暴利的买卖,古往今来的野心家们都喜欢通过战争来实现自己的某些目的。
有些东西,和平手段是注定了无法获得的,只有通过战争这种最为酷烈,最为无情的掠夺之法,才能发生所有权的变更和转移。”
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展理等人转头向声音的传来的地方看去,愕然发现,竟是李柃亲至,连忙上前参见:“见过师祖!”
李柃道:“免了,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们这边事情办得如何。”
展理看了一眼李柃身边跟随的人,有香市的执掌者,同门的师叔姚灵仙,有镇守使,打更人,都是自家香市那边过来的同门与附庸。
于是道:“多亏了朱长老提供的纲领,我等按图索骥,依足此间线索逐一对照,果真把住了脉络,得以保住多处不易发现的产业。”
这倒也不是收受了朱天祥的好处替他说话,而是真的如此。
若非有着朱天祥这样的弃暗投明者帮忙梳理脉络,有些人和事情,他们还真不了解。
李柃道:“天物商行的那些人确有可能趁乱转移财产,甚至还有邪恶之辈能够借着战争的机会洗白上岸。
那些人原本罪孽深重,但转眼功夫,摇身一变,就成为了匡扶正义的仙门友人。
我们若是处置不好,难免让其蒙混过关,甚至为今后的治理埋下极大隐患。”
姚灵仙恭维道:“我曾听闻师祖有闻香识人之能,其人本质如何,一嗅其味便知,等闲之人根本瞒不过您这般的大修士。”
李柃道:“神通手段高明,的确可以做到许多常人所难为,所不能为之事,但就算我能闻香识人,难不成真要把所有人召集过来,一个挨着一个去嗅不成,那我不要闭关清修,不要求上进了?
哪怕我等有福至心灵,有危机感应,也难防这风起于青萍之末,乍看上去毫无危害,慢慢演变成为毁灭一切的大风暴啊!”
“呃,这……”姚灵仙一时语结。
李柃道:“此间铜臭味浓厚了不少,尔等香道弟子也需谨记,审慎自身,勿要为物欲所掌控。
我们给玉琅山来个改朝换代,不是为了取代天物商行与无暇宝会肆虐西海,而是要改变这里的整个大环境,打造我香道盛行之乐土。”
此言之中,似有深意,姚灵仙和展理凛然,连忙应是。
突然,身边一人接到传讯,禀报道:“有人图谋不轨,想要于下月初的焚香盛会起事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