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心中带着疑惑跟随其后,却见赵师匠进了一间看起来像是私人书房的小屋,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指着桌子对面的长椅道:“坐。”
两人依言坐下,赵师匠这才缓缓开口道:“一个一个来吧,何髯,你先说说,钱会首那边怎么回事?”
何髯道:“东翁,钱会首表示已经领会了你的意思,但下面人见着位置空缺,难免多想,而且地煞门之事,向来都是草莽江湖自行解决,他一时之间也难寻机会插手。”
赵师匠哼了一声,道:“什么草莽江湖,世家豪强的,在本宗面前有何区别?而且我懒得理会他们那些破事,但有一点,局势要尽快安定下来,各路人等,恢复原状。”
何髯道:“我会再催催他们,既然东翁并不关心由谁上位,想必能够很快稳住此间局势,不过钱会首也提到,地煞门似乎有意借此机会收服此间分舵,重新把它归于自己掌控,倘若执意要从他们那里调任过来,只怕会再横生枝节。”
赵师匠眉头微皱:“他们真要那么做?”
何髯道:“看钱会首的样子,似乎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已经收到了风声。”
李尘闻言微讶,没有想到,他们此刻所谈的,竟然是自己干掉杨好义之后的后续。
听他们意思,似乎杨好义之死引起了本土势力和地煞门高层的争锋,站在钱会首和赵师匠等人的立场,无疑是希望整个凛风谷战场上下人等都与他们一个鼻孔出气,不要再有其他势力制衡,或者有强力人物插足。
但地煞门横跨洲域,势力遍布千山万水,肯定也不甘心此间分舵名存实亡,失去对这一方草莽和相应利益的掌控。
杨好义之死,无疑是个重新洗牌的机会,让他们有机会卷土重来。
不过李尘并不知道更多内幕,也只能胡乱猜测一番。
赵师匠和何髯谈完,让他先行离开,这才把目光转向李尘:“你这是打算学我线吊戏,一窥抽丝驳经究竟?”
李尘忙道:“学生不敢,只是仰慕师匠技艺,前来旁听,若能有一二所得,侥幸之至。”
赵师匠道:“如今又不是蒙昧的古修时代,讲究什么师徒父子,敝帚自珍,我们偃者虽然同样信奉法不可轻传,但更明白,在天地大道面前,千般法术,万般神通,不过鸿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