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这厂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开着了,那时候,这是咱们这片区唯一一家服装厂。”
波叔拿出缝好的衣服,拿到工作台上,打开日光灯,带上老花镜,仔细地检查着。
“我身上第一件衣服就是这家厂出的。”
瞄了一眼垃圾桶里破烂的衣裳,很快,他叹口气又说:
“衣服会旧,厂子也会,想当初一大厂子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最后……就留下了我一个。”
“生意人走了,市场撒了,就剩下一个波博了。”
波叔笑着,眸中却闪越着满满的回忆。
文竹听了,久久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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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机床,也跟波叔学了几手缝纫手艺,波叔很热心,老师傅手把手教,文竹也很快就上手了。
还用缝纫机在一块破布上,秀了一个“波”字。
就在他亮堂的拿给波叔跟他炫耀的时候。
波叔头颅一仰,当即掐住他的脖子,差点就把他给咔嚓了。
因为这小子把波叔目前还干着的唯一一条内裤给嚯嚯了。
倒腾了一下午,加上文竹后来居上的学习速度,居然超额的在一天就完成了一百件服装的订单。
波叔很是高兴,看向窗外沉下的夕阳,在后厨炒了几个热菜,就盆满碗满的端了出来。
捋开杂货的桌子,一起吃晚饭,两人就站着,对着一桌子的菜,文竹倒也没客气,就挑肉狂吃胡吃。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后生,你慢点,小心别噎着。”
“咳咳……”
果不其然噎着了。
波叔拍了拍文竹的后背,给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波子汽水,打开后,咕咚咕咚地喝光后。
文竹打了个饱嗝。
波叔笑的差点喷饭,波澜许久后,拿了一小瓶白干也喝了起来,两人激情碰杯,好似快哉。
“这是你的工资。”
临走前,波叔取出两张崭新的钞票,塞给文竹,总计:两百现金。
“波叔,给多了。”
“拿着吧,后生。”
波叔把文竹的手推了回去,他和蔼的笑了笑,说:
“别看我这厂破破烂烂的,生意还是有的,今天给你加的钱就当是零食费,回去买点好吃的补补,你还长身体咧。
何况,波叔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文竹哽咽了一秒。
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不好意思地把钱收了回去,虽然感叹这个年头还付现金的落后,但他心里此刻暖暖的。
因为波叔很温暖。
有一种老父亲的感觉。
波叔这个人似乎不是有点好,而是好的有点过头。
“明天记得早点来,早开工早下班。”
“好咧,波叔再见。”
文竹摇手再见,而波叔看着他的背影,许久许久,才放下了挥别的臂膀,走入厂内,老旧的破门自动关闭。
扣合响中。
隐约听到一声叹息。
……
老唐街。
夜晚八点。
一栋破烂的楼里,地下室的木门被咔吱推开,一个男人摘下兜帽,神情惶恐地看向坐在椅子上静静看书的老者。
“事情败露了,警察们已经注意到了我们。”
在漆黑之中,老者眼眸一亮,就像夜路上闪烁的霓虹灯。
“我当初就不该信你的鬼话。”
被老者冰冷的目光注视,仿佛在质问。
“不是我。”
兜帽男子搔了下斑白的额发,连忙解释:
“是有两个白痴偷拿了我们本该交易的货去抢ATM机,才会走漏了风声,让警察注意到了我们。”
啪!
老者手中的高脚杯被捏碎了,葡萄红汁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