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完整交代一下如何杀人的吧。”
主簿也接到了如筠的眼色,点了点头,准备好了笔墨,就等着丹鹤开口。
“我当天,是给丹离买包子的,因为母亲经常带我们去瞧那儿的胡姬跳舞,所以也便认识了他,那日就去了他那儿买。”
丹鹤讲述着她的经历,平淡地宛若是其他人的经历一般,只是颤抖的手,似乎是暴露了什么。
她在包子铺之前站立着,小小的身影实在是小极了,她望着蒸笼里的包子,吞了口口水,她摸了摸自己的钱袋,里头瘪瘪的,她没有钱。
她祈求老板看在母亲面子上,先赊账,买几个包子,但是他不肯,最后,他将主意打在了她身上,说可以白吃,甚至白住,只需要她陪他。
他关起了门来,丹鹤其实早熟得很,知道他要做些什么,她实在是怕极了,逃上了二楼,她看见他在到处找她。她怕他找到她,更怕的是这件事情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她瞧见了旁边有绳子,所以便起了将人勒死的想法。
待等他抬头看见自己,她便套住了他的头,借着栏杆,使劲往前拉,将他活生生拉了起来,她之后便发现他没动静了,她下去探了探鼻息,觉得他是死了,所以,将他拖到了后头水沟里,匆忙拿了两三个包子便回去了。
讲完这些,丹鹤的身子开始微微抖了起来,她的手抓住了膝盖处的衣服,狠狠扭着,瞧着是紧张的。
柳如筠听完之后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一般点了点头,她瞥了一旁低着头,抓着丹鹤袖子乖乖坐着的丹离,微微笑了起来,她坐了回去,坐得端正了许多。
李箸瞧了丹鹤一眼,转头瞧了如筠一眼,轻蹙眉,眼神示意一般瞥了一眼下堂,似乎是问着她什么,但是她并没有回答他,她的声音沉沉,传遍了整个大堂:“既然认罪了,便签字画押罢。”
主簿方才将证词案轴写完,特意扭头瞧了一眼李箸,瞧见李箸点了点头,方才将罪书放在丹鹤面前,让她签字画押。
其实一旁的陶鹏想插嘴问一句江苏苏是怎么死的,但是瞧着柳如筠的脸,他也不太敢随意插嘴,只得闭着嘴瞧着主簿朝着丹鹤走去。
其实他心里也是不想多生一事的,就这么期待着没了也好。
“我当大理寺如何高明,却也不过如此。”突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清脆响了起来。
这声音很清脆,听着年纪不大,原是一旁一直低着头啃着衣服的丹离抬了头,她以膝盖为足,往前挪着,在她前面的丹鹤似乎是被她这种行为吓到了,死命扯着她的袖子让她回去,却被她甩了开来。
她的头颅高傲地抬了起来,宛若一只骄傲的天鹅。
柳如筠此时方才有了其他的表情,唇边笑容越发大了些,这或许是计谋得逞的笑,在一向冷清的脸上有如此表情,是其他人没有想到的,只是这几个月,她的变化渐进,倒也并不突兀,众人只当是她今日心情好了些。
柳如筠瞧了一眼后头泪流满面的丹鹤,又瞧了一眼挡在丹鹤面前一脸倔强的丹离,挑了眉:“你果真是忍不住了?或许,该夸你一句姊妹情深?”
丹离的脸其实很美,大约是今日特意清洗过,碧眸荡漾,宛若秋水般醉人,她睥睨着后头已经哭得不成样子的丹鹤,轻轻嗤笑了一句:“呵,谁和她姊妹情深,她只是我的仆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