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在喘息,不能说话。
肥黑羊和僵尸羊说:
“之前没疯咩。”
“现在才疯的咩!”
诸葛唯我摇了摇头。
下一秒他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喻鸣銮身后,伸手就掏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塞入嘴中,大口咀嚼着说:“既然疯了,就去死吧。”
谁都没有看到诸葛唯我的踪迹,他就这样出手,就这样得手了。
七步之内,出手就是绝杀,这就是宗师之威!
然后喻鸣銮就扬声说:“听到没有?疯了就要死,你们疯了吗?”
大当家和四当家同时哀嚎起来:“听到了,听到了,我们没有疯咩!”
诸葛唯我闻言回头看去,发现倒在地上的小白羊没了气息,胸口一个血糊糊的大洞。
他吃掉的心脏不是喻鸣銮的,而是来自于英雄会的二当家!
“顺手牵羊,李代桃僵?”
诸葛唯我大口开合,毫不介意地继续吃完了心脏,舔了舔血糊的嘴唇,继而认真地望向喻鸣銮:“有点儿意思。”
喻鸣銮说:“有什么意思?伱已经吃了我一只羊,你快滚吧,我要等的人不是你。”
诸葛唯我眯着眼睛。
他指了指徐束道:“让我走可以,我要带他一起走,他好像认识我。”
徐束听得心中一紧。
诸葛唯我的眼睛居然这么尖,这也能看出来?
自己只不过有刹那间的惊愕而已!
主教会保我吗?
如果被诸葛唯我带走,自己就凶多吉少了!
怎么办?
主教这么疯,他会继续保我吗?
喻鸣銮说:“那不行,你不能带走他,你是三阶,他是二阶,这不合规矩。你让二阶以下的来。”
徐束顿时感激地望向喻鸣銮,心想大主教就是大主教,疯了还这么靠谱!
此时诸葛唯我还在沉默。
片刻后,他突然再次出手偷袭,一把铁扇隔空击出,从侧面划出一个弧度,如闪电一般打中了喻鸣銮的后脑勺。
咔嚓!
四当家的身体从中对半儿分开成了两半,肠子肚子撒了一地,热气腾腾。
“……”诸葛唯我眸光一滞。
喻鸣銮仿佛这时才感觉到自己被攻击了,他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指着溅了一脸血的大当家道:“要不要再试试。”
大当家一张乌黑的羊脸,硬是吓得青了起来,哭地眼泪鼻涕狂奔哀嚎:“大先生,别出手,别出手了!你杀他,我会先死!我想活,我真的想活啊!”
身为三阶的“典狱长”,大当家此刻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尊严,他现在只想活着。
这一下,诸葛唯我真的沉默了,他发现喻鸣銮这个“五当家”比他想象中,要强得多。
其实他错了,论实力,喻鸣銮未必比他强。
但是论见识,他在喻鸣銮面前是真的原始人。
喻鸣銮是“牧羊人”的阶段三,“红衣主教”。
他在晨曦教会的职务也叫红衣主教。
但这两个红衣主教不是同一种概念。
超凡概念上的“红衣主教”,重点便在一个“衣”字。
喻鸣銮通过“牧羊人”的技能“放牧”,将三位英雄会的当家变成了羊。
但羊不仅仅是羊,他们还是喻鸣銮的“红衣”,是他的盔甲。
而喻鸣銮自己,便是“衣主”。
在这个技能持续期间,任何人想要伤“衣主”,必须得优先杀“红衣”。
所有对“衣主”的伤害,也会优先转嫁到“红衣”身上,所以得了个外号:替罪羔羊。
如此离谱的技能,当然也有限制,那就是“衣主”本人无法直接杀死“红衣”。
牧羊人的羊不属于牧羊人,属于神,牧羊人只是代神放牧,他们自己没有资格宰羊。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每一个现代超凡者,都清楚,“红衣主教”是相当难缠的职业。
在对方拥有“红衣”时,最好避其锋芒,等待技能结束,尤其是当对方的“红衣”是你的队友时。
但是诸葛唯我不知道。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超凡者,他对现在的咒印修行法完全不了解,尽管他尝试学习,但这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学会的。
所以他一出手,两个强力队友登时便死了。
然而诸葛唯我毕竟是个有智慧的,此刻他也回味过来其中蹊跷,因此没有莽撞出手,而是观察了一下喻鸣銮的神态后,他想要攻心。
此人状态异常,疑似精神错乱,可想个法子骗他!
诸葛唯我沉吟片刻道:“你想要问什么?”
喻鸣銮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什么叫我想问什么?我没有问你。”
“他告诉我,你要等我回来,问问清楚。”诸葛唯我指了指一脸惶恐的大当家。
喻鸣銮露出了笑容:“我是要问清楚,但不是问你。”
诸葛唯我顿时明白了。
喻鸣銮想问的人确实不是他,而是英雄会所信仰的这个密教的“神使”,名为赛尔奇斯的人。
诸葛唯我没见过那个人,但看到过他留下的书信,便道:“赛尔奇斯还没回来,我可以代替他回答你。”
喻鸣銮突然沉默片刻:“你是说,赛尔奇斯现在不在这里,他去了地上?”
诸葛唯我皱起了眉头。
和疯子交流太难了。
一句话要和他翻来覆去说好几遍,也说不进去。
他改主意了,不想费口舌了。
于是他望向了大当家。
大当家便喊道:“喻鸣銮!赛尔奇斯大人现在确实不在这里,你把我放出来,我们好好谈,我可以带你去地上找他,我这里有传讯的法子,我们只需去等上片刻,赛尔奇斯大人就会赶回来!”
喻鸣銮低着头,看不出在想什么。
他过了好一会儿,自言自语一句“原来是这样啊,呵呵”,便站了起来。
大当家不明所以,还以为喻鸣銮拒绝了他,还想再说几句来欺骗精神病人,突然发现自己变得高大起来,他恢复了人形。
“那你带路吧,这个人就交给你们了。”喻鸣銮语气平淡地说道。
大当家一愣,顿时狂喜。
诸葛唯我也感到心中一松,他亦着实不想和喻鸣銮拼命,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他直接就信了,果然精神病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在场唯有徐束一脸土色,他还奢望可以僵持片刻,想不到喻鸣銮这么快就被说服,这下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