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的小乙和那日不同。
今天的小乙冷静从容,和那天只会抱着陶若筠的胳膊委屈巴巴叫姐姐完全是两个样子。
陆离咀嚼着小乙口中不用下跪的意思,这种情况就多了。
他打量着小乙,虽然穿着粗布冬衣,但是身型挺拔,表情坚定,完全不是一般百姓受了欺负去见官的瑟缩样子。
年纪又小,皮肤白皙,不像四处奔波操劳受累的样子。
陆离心中猜测着,只怕本事不在他本人身上,而在他身后的家世上,至今小乙也没有说出过自己是哪家人,要是这时候把他给得罪了,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引来祸事。
陆离到底是在京师待过四年的人,达官贵人见的多了,自然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于是装作大度的样子不去计较,实际是怕小乙背后真有什么人他得罪不起,毕竟他和柳云旗的婚姻过成那个样子,他实在不想再去求岳父什么。
小乙陪着陶若筠去县衙外找了个茶馆坐了等人,陶若筠身精神不大好,小乙一摸额头,果然发起烫来了。
当下茶馆也不坐了,要带着陶若筠去医馆,陶若筠却不肯,她撑着一口气,非要等到这事结束了才肯看病。
小乙没办法,坐在她身边,让她靠着自己,就这样两人一直等到太阳西斜,天边红霞满天。
“今天晚霞这样好看,一定会有个好结果的。”
“会的,一定会的。”
小乙说着话,伸手去探陶若筠的额头,更烫了。遂又叫店家续了碗茶,喂陶若筠喝了下去。
“人发热了会出汗,要多喝水才好。”
陶若筠乖乖喝了。
喝完水没多久,皂班衙役就带着人回来了,县衙里重新升堂。
那几个参与抢劫陶家的人一跪到衙门里,倒一个比一个老实,先是认罪,后是哭诉。
生活苦,不抢就活不到春天了。
至于为何是陶家,一个是陶家确实生活可以,冬季里晒肉大家都看见了的,二个是孤女弱男,好欺负。
再加上小乙晕倒在陶家酒坊那桩案子的判法,谁会察觉不到那是陆离故意在整她。
知县厌弃陶若筠,带头欺负人,这群人的忌惮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