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佥点徭役的方式,除了极少且固定的役目,如马户就是按照当役者之粮额佥定外,大都采用杂泛差役,即“照人户所分之等,不拘一定之制,遇事而用,事已即休”。
这种方式就给了吏书极大的操作空间,譬如因为差役是临时安排的,如果需要该户差役,那么该户就要立刻应当前去差役。即使在农忙时节,也要应对差役。
由于杂役皆出入于里胥之手,且官员是科举仕途的,对待这些循吏,监督也是不够,结合编役不拘一定之制,那么里胥就能作弊并接受贿赂和嘱托,放富差贫。
人户逃亡,那么税就没人交了,可是一县、一府之粮税是固定不变的,官员为了应对粮税,就采取摊税的方式,摊到余下里甲人户身上。
接着就是徭役另一个不公平的原因,就是桂萼口中的优免,大明朝的军户和官员、功臣人按照规定,自身拥有的田地免除部分税,对于丁身则免徭役,于是百姓为了逃避差役,往往把田土诡寄于优免户内,使承担杂役的田土日益减少。
于是在多种因素下,形成了恶性循环。到最后全面瓦解,结合天灾人祸,造成了社会的全面坍塌。
搞明白了这些事,朱厚照心里觉着就有底了,但是压力也更大了,这是要对金字塔尖尖上的人动刀子,自己恰恰就是尖尖的尖尖!
朱厚照发现自己的面前是好几座大山,竟生出了干脆不做了,管他嘞,自己来该吃吃、该喝喝,把接班人培养好,让他去做也挺好。
但是自己不甘心啊,凭什么好处都被你们占了,想起来皇庄的那些事,朱厚照就气不打一处来。
正在纠结之时,陈敬站在帘子外道:“主子,成国公家来人了。”
朱厚照闻言道:“谁?”
陈敬道:“是成国公家大爷朱麟。”
朱厚照闻言道:“传他进来。”
片刻后朱麟进来便跪下大哭道:“启奏陛下,臣奉父命,前来请医。”
朱厚照闻言皱眉道:“在这里嚎啕大哭什么,仔细着说。”
朱麟哭泣道:“家父昨夜忽然病倒,请了太医诊治,皆束手无策,臣请陛下将恩,遣太医院吴杰到府诊治。”
朱厚照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