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开了话茬,又对李长笑颇有好感,便继续说道:“那时似陛下登基,严查贪官污吏,好多人涉及,流放都算好的,杀头都有不少。”
李长笑问道:“既严查贪官污吏,那二人为何还敢如此嚣张?”
“客官,你有所不知,那官吏一但出了皇城,天高水远,还能管得着不?”店小二言道。
“况且这次押的,可是要犯!那押差难免嚣张。”店小二左右环顾,压低了几分声音。
“怎么说?”李长笑问道。
店小二夹一块肉,细嚼慢咽,体会那独有的肉香,“您没看到那犯人的装扮吗?”
“身披黑袍,脸糊污泥,这是朝廷最高级别的押送犯,下场十分凄凉的。”
李长笑为店小二倒满酒碗,店小二大饮一口,继续说道:“那黑袍叫遮身袍,一但穿上,男女莫辨,那脸泥名为糊脸泥,沾之皮肉,清水洗不去,终身结于脸。”
“你看那犯人,终身如此,何不凄凉?”
店小二又道:“此乃最高流放之刑,名为‘剥名",乃是陛下上台后,为惩戒贪官污吏,发明的刑罚。”
“那时天下尚且纷乱,一口气惩办贪官太多,有一些势力,暗中劫杀流放队伍,解救流放官员…”
“为此,女帝命人糊其脸,裹其身,再戴脚铐,慢慢体会那沿途的疾苦,慢慢领略那众生之艰难。”
“而一但如此,就仿佛将人的名字,性别,地位,都剥夺了去,从此便只是犯人。故此刑罚,取名为‘剥名"呼。”
店小二滔滔不绝。
李长笑手指轻敲桌面,口中默念“剥名”二字。
“能用上此刑的,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至少也是朝中大官,并且犯下无可宽恕之罪。”店小二言道。
他虽出身低微,又仅是个店家小二,但长年累月,接触官家中人多了,对那朝中之事,却也能说道上一二。
只是对不对,便不敢肯定,但当个闲暇聊天,却是绰绰有余。
“路上还好,再苦在疼,至少还能活命。”
“等到了流放地点,便只有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