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香火一途,却一丝寿元不曾涨,只延缓寿元流逝,二者存在本质区别。故香火一途实不算变法,本便有悠长寿命的修士,更青睐此道,便也是此理。
终到渡口。
上了船舟,待船上客满,便朝西北航行而去,至此,已脱离凌天境内,李长笑站于甲班,远眺渐模渐糊的渡口,最后收回目光,转入自己的小房,呼呼大睡了去。
李长笑舟中小房,不过长一丈、宽一丈的逼仄小屋,木板床只够容纳一人,躺上便发出“吱呀”声响。床旁有一木桌,桌腿不平,右侧桌脚显然短了半截,一碰木桌,便传出桌腿敲打地面,发出的“砰”“砰”声响。
随船体摇晃,也总发出异响,让人生厌。
桌上置有一油灯,乃海上灯,封闭结构,不入风也不溅油,怕是这一屋中,最贵重保全最好之物。
这出行条件,正是差到极点,李长笑将青萍剑垫在桌脚下,恰好严丝合缝卡死,他会心一笑,往床铺上一躺,便昏沉沉睡去。
且说另一边。慕琴房间与李长笑并无二致,她性情冷漠清淡,入了客房,便盘膝而坐,拂尘横放置于腿上,双手捻诀,闭目养神。
任由船体颠簸,海浪拍击,她自从容。那出尘飘逸,清冷幽静的气质,与周围事物相当割裂,却实实在在如此。
海上航行,多是枯燥乏味,李长笑与慕琴倒还算好,寻常凡人则是叫苦不迭,那船体摇晃,似搅人腹袋,又弄人头颅,叫人整日昏昏沉沉,提不起半点精神。
更甚者呕吐不止,吐得胃里空空,胆汁反流,只是行程尚长,再苦在累也得忍着。毕竟那漫漫海上路,可少有中途折返之理。
约于海上行数日。舟上水果、蔬菜皆已吃尽,余下者皆是难以下咽的粗粮,或是风干腊肉、腥咸海鱼,吃得人口干舌燥,心中窝火。又因船内空间狭小,无处洗漱,日久之下人皆有体味,如此环境下,是怎样一番味道,可想而知。
海浪时有席卷,船体左右摇晃,有两船客失足相撞,心底烦躁再难压制,便大打出手起来。别说,那二人功夫不弱,逼仄空间内,倒别有一番看头。你一番擒龙手,我一番倒金勾,你来我往,未伤得对方几毫,倒是把卓卓椅椅先打烂了不少。
眼看李长笑与慕琴二人坐于一旁,李长笑撑着下巴,光明正大旁观,慕琴双手拿着粗饼,席卷蔓延,眼角余光处,却也在看二人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