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朝西北而去,装潢却更显豪华的船舟之上,坐立一白发男子。虽生白发,却面不显老,长眉入鬓,十分俊俏,身前置一棋盘,盘中多是黑子。
此人便是慕琴口中的尔东来。
适才他驾舟途径一片海域,那儿海势紊乱,是非凡之地,若从前的他,定会下潜海域,入内探个究竟。如今却是避之不及,他运以自创术法“棋中万物”,以棋盘作演,算出平稳之路,从海势紊乱之地穿出。
这般运用,无需消耗灵气,就好似媚三娘随手便可捏云根一般,只需握得天地之至理,凡人之力,虽是凡人之力,亦可拨得神异。
却在行至一半时,感受到海面平息,顿时惊叹何人所为,他这“棋中万物”不过演算生路,那人不用灵气,却可令海势骤平,虽仅是片刻,却也彰显不凡之处。若稍用灵气,岂不是能翻海?
心下推演,便知是何人来了,更之适才那骤变,怕是出自“指天”之韵,于是便有较量之事,几番过招,两舟已渐行渐远,尔东来便也顺势离去,不再出手挑衅。
对那“琴”字,他尚有畏惧,尤记得曾几何时,被那神色淡泊的女子,用食指直直指着。当时尔东来头底发毛,头皮发麻,真觉生死已全在那人念起之间,他那引以为傲的棋中天地,全不是对手,更难以抵挡。
那般感受,他绝不愿再尝,暗中使点小坏,便也就罢了。念此,尔东来一阵头疼,他看那西北向,想着若再去…定会与对方再遇,可若不去…
便要错过他策算许久,才得出的入局最佳时机。
去是不去…实难决定。
这位白发俊朗,又精通策演的男子,却是把命运,全全交给了命运,从怀中取一枚铜币,高高抛去,又盖在手背。
正面,便照常去。反面,便原路返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