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虎龙急是抽手,却也不傻,若起冲突,何苦自己冲上前头。只是他先前那番动作,已将气氛弄得紧张。
赵青轻哼一声,纵死也不露半分颤态,李长笑目光锁定刘虎龙,心底杀意已起。适才对方那一手,其心之险恶,他岂能看不出来。
只道在刘虎龙抽手后退的间隙,李长笑右手既出,裹挟有风雷之音,颇为暴躁。刘虎龙但见那一手袭来,好似将天地禁锢,此人道行极深,惊讶之下,又大觉愤怒。他生性暴躁霸道,受了威胁便般克制兽性,当即发出一声虎啸龙吟,二者夹杂,震得人五脏俱疼,急是用灵气抵御。
赵青被慕老祖一声尖啸,已然震得双耳失聪,近日才好上些许。按理说面对声音一类术法,应是觉得害怕才对。然她怡然不动,纵使自身毫无雄伟,又身处群雄包裹,也始终淡然。慕老祖能突破李长笑防御,伤到赵青,是因为他修为乃是合体。
那刘虎龙不过炼虚中期,何来这等能力,他虎啸龙吟之音既出片刻,李长笑一手已然按在其嘴上。将那声音全压了回去,虎啸龙吟在刘虎龙体内骤响,震得他气血翻滚,五脏出血,险些死在自己的术法中。
李长笑随手甩出,念他修行不易,且场中多数人看着,不想徒染鲜血,便暂且饶了刘虎龙一命,将其随手抛飞。
刘虎龙跪地吐血,那血似喷泉一般,从口中急射而出,甚是骇人,脸色也陡然间变得苍白。历来霸道的他,此刻又生气又惶恐。那音本无形之物,此人一手按在,便将外散之音,全压回了自己口中,那份能力道行,让他琢磨不透。
李长笑懒得多言,“诸位,还请让开,长生之秘,从不在此境,你我心知肚明。”
赵青心想:“他们又怎会不知,只是在这时事下,需要寻一希望相信罢了。”她目光扫过众人,果真见众人神色戏谑,并无半分相信。
天蛊老人道:“道友,那鲛人一族虎视眈眈,洪荒天下日渐靠近,人族正处危亡之际,你既得长生之秘,何不共享天下,为人族共度此劫,以享万世之名?”他动之以大意,用心却险毒,意在煽动众人,坚定众人思想。背靠大义,却为自己谋私,真可谓是里外不一。
李长笑与赵青自不愤怒,修道多年,形形色色之人,早已见了一遍,他实也懒得说话,又感受到赵青被众人围着,对身体不好。他怜惜赵青命运,敬佩她道行,纵使不愿徒增杀孽,但修行中人,又岂能惧杀?
他最后警告道:“诸位再不走,生死自负。”天蛊老人见此,顿感大怒,好言相劝偏不听,竟敢于众人动手。
这也更让其坚定心中猜想,心道:“此人绝对怀有长生之秘。”当即后退一步,隐入人群,煽动众人。眼见局势已如滚滚洪流,再难以抵挡。众人顷刻祭出杀招,欲要合力绞杀李长笑。
那万千术法袭来,李长笑总有清风吹拂,将术法吹散了去。他漫步术法中,右手缓缓抽出清萍长剑,那剑光与璀璨术法相比,实不算耀眼,但让人无法忽视。
远处,慕棋再坐不住,就要架设棋盘,用以棋中天地帮助李长笑。却被慕书一把拦住。慕书道:“莫急,我觉得他能搞定。”心中则是想道:“我先叫他灵气耗去一些,再去相救,好叫他知道,谁更厉害些。”
慕棋只觉慕书早已悔改,这数日下来,又切身体会起如妖的智谋,心中早已下意识,将她话信以为真,听她指挥。那知慕书终是妖女,虽无害李长笑之意,却也并非全心为其着想。
更是想借此机会,暗看李长笑实力如何,当然,她心思复杂,更掺杂有气愤,嫉妒,不忿等诸多心思。
但见那场中,李长笑已然拔剑,剑光淡淡,杀意轻轻,先是斩去了刘虎龙的脖颈,后是断了天蛊老人的右臂。
轻松写意,好似在一幅诗水画卷中漫行,虽有血溅残肢…却另有种风韵。李长笑杀人只是杀人,绝不残忍,也绝非发泄心中怒火,他的剑下,好死那人的生命,顺其自然间,就该在此结束圆满。
慕书慕棋二人,逐渐看得痴迷了,她们从未见过,能够这般杀人。明明只是杀人,为何如此富有道蕴。慕书曾坑杀过数万修士,自觉得意,但此刻默然回想,或许杀人的境界,乃是不杀。她心有感应,暗道:“他并非是杀人,只是为一段段故事,一段段人生,画上句号罢了。”
慕棋却暗道:“落子无悔,落子无悔,修士当如这般。”
李长笑身不染血,骤然回头,身后已然横七竖八,死了数百修士。青萍剑剑尖滴落血珠,他正缓步朝余下之人走去。
这时,天空大雪,因众人术法齐出,而转为大雨,雨水夹杂着血污,李长笑心道:“你们若逃,我便不追。”他步子缓慢,是在给他们思索机会。
余下之人,怒吼一声,便又杀来。李长笑长发飘飘,杀意虽淡,但剑却极快,快刀剑光都不曾跟上。
又是数人,死在那剑下,在场数百修士,至此只剩不到十余人。赵青道:“你们若走,他决计不追,是生是死,全在你们自己。”并非她擅作主张,慷他人之慨。而是她渐知李长笑,渐明李长笑,替他说了。
一人冷笑道:“笑话,不得长生之秘,空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说罢便也杀来。
李长笑长剑划过,数百修士,无一幸免,均是身死。
李长笑回头望去,见那血染大体,伏尸数百,不觉心想:“我虽无意杀戮,为何总是血债滔天,杀孽缠身。”
他转身离去,一身不染血,却唯有脚印沾有淡淡血渍,但很快便被雨水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