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笑参加酒席,自要吃个尽兴。那酒席饭菜中有鱼,有虾,酒肉丰盛。只道那怒海老祖,即便以地主之身死去,宴席的酒肉饭菜,也远比寻常地主丰盛数倍,十余道菜上尽后,最后还上一道五彩斑斓,色相俱全的大菜。
那大菜名为‘十全大美’,一道便价值千金不止,食材包含广泛,上至山野间的奇珍,下至深海中的异食,将百余种食材,全揉入一道菜中,即便是皇帝老儿,也不能常吃这道菜。此刻却在喜丧宴席中呈来,且一桌一道。着实豪横至极。
凡来者,皆可吃的尽兴尽欢,这场喜宴,地主家总归是亏的,尤其是最后一道大菜“十全大美”,真金白银全砸出去。怒海老祖的后人,似不知道怒海老祖的光辉事迹。对这场喜宴的举办,一直颇有微词,认为那老东西,好要面子,好生威风,死便死了,偏偏还硬要做个这般大得宴席。
应付应付不便得了?有那钱财,不如留给子孙后代。可碍于家产全是怒海老祖的,且那位老祖,即便修为全无,但气势尤在。
眼睛一瞪,表情一冷,家族中上上下下,全都心惊肉跳,半点不敢出声。以至他死后,后人也不敢违背,老老实实花费重金重银,砸在这场酒肉宴席上。
唯恐怕梦中梦到。单是想想,便也惊出全身冷汗。
总算家底殷实,即便大亏,也承担得下。老祖后人见邻里八乡赴宴者,均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吃得好生尽兴,那‘十全大美’的大菜,一上台来,便被一抢而空,心中总觉吃了苍蝇一般,那那都看不顺眼。
李长笑吃得饭饱后,也不打包,拍拍屁股准备离去,离去前瞥见那候在门口处,神色不悦,瞪着过往来人的怒海老祖后人。
怒海老祖姓王,他的后人也姓王。李长笑心中微觉好笑,便多看几眼。那王姓后人也看到李长笑,好多人中,他最不爽的就是李长笑,刚刚那满桌酒菜,就属这明剑客吃得最欢,他两眼珠子直溜溜瞪了过来。李长笑尴尬一笑,灰溜溜离去,但不免心中腹诽,只道龙未必生龙,凤也未必生凤。
这位后人,便没遗传怒海老祖的气度。但转念一想,自己好似也没资格笑人家,自己不也是这样么?李山河何等人物,当初不也生下自己这一凡子。
转而自嘲一笑,飘飘然离去。
走出四五里,耳边嘈杂之音渐停。
李长笑朝北行百余里,本行在山野间,忽见右首方向,有一大片空出的大地,使得连绵的山势突然断却,诡异得紧。
再放眼远眺,发现那赤黄大地,寸草不生,满是疮痍。李长笑便想,那赤黄大地干瘪乏味,走起来忒没意思,不肯踏足,更宁愿走在崎岖的山野小道。
于是绕路而行,走了七八余日,发现那赤黄大地占地辽阔,竟还没走过去。一面郁郁葱葱,一面赤黄荒芜,扶摇天下奇异地貌,数不胜数,李长笑见得多了,也便不足为奇了。但行数日后,忽然发现,此地山势连绵不断,按理说来,本是一片十万里,一山连一山,一水连一水的大山地,这块赤黄大地,与山势走向全然相悖。
李长笑见多识广,立即便知缘由。
这片赤黄大地,占地约莫千百亩,本该是一片秘境,融入现实后,将一大片山山水水,全压在了下面,以至山势到此中断。李长笑神识扩散,忽眉头大皱。他此刻正处在白域,白域历来是秘境极多之地,有荒芜火地、花粉迷林、天残角等等......
大衍花宗、火斥门也在白域。鼎盛时代,扶摇天下气运凝聚“鼎域”,但在上古时期,扶摇天下气运凝在‘白域’。二元宗何其绚烂,便在‘白域’内。
自旧友张茉脱离大衍花宗,李长笑便少有关注大衍花宗消息。此刻恍惚中,才发现这片赤黄大地,离大衍花宗只不过数十里远,就在大衍花宗管辖之地。
李长笑神识再探,延伸到大衍花宗旧址。见那大衍花宗,竟不知何时,已经闭户关门,只留下一地残迹。李长笑觉得奇怪,仙门落寞,倒情有可原,可大衍花宗乃是武者宗门。武者虽路遇瓶颈,光芒被天机道掩盖,但怎的,也不至于,落寞至此。
李长笑身影一闪,来到大衍花宗旧址,里面已经人去楼空,许久无人经营。许多奇异花草,枯萎死去。但仍残留着花粉香气,时常能见蜜蜂误入此处,最后败兴而归。
他神识扫去,回到自己的旧居,见院中已经长满杂草,人非物也非,他稍停足片刻,便又朝深处走去。大衍花宗以花闻名,售卖各种奇花异草,各种功效作用不同的花粉。养育花草,为宗门第一要任,其次才是武道。
李长笑吹一口清风,大衍花宗满地遗册,全飘到他手中,足有厚厚一叠。有的书册已经残破,有的则完好无损。遗册中,包含花粉售卖、任务案牍、大事记载、宗门决策,等等。李长笑从中看到一件旧事:张茉叛宗。
遗册中记载,张茉不满宗门,因而叛徒出宗。假借任务之名,一去不回,至今没有寻到。
李长笑道:“正好试试它。”气息玄乎。他真假大道再进一步,已达到‘溯假求真’一步,在结合梦道,或可勘到当初,张茉因何而离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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