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花教尚以花粉弄人心,相传是大衍花宗一位长老,脱离大衍花宗后,另起门户,因缅怀“大衍花宗”辉煌,故以“花”命名。

花白白传自拜花教,乃拜花教当世教主,江湖素称“花影弄心”,为人放浪,喜操弄男人,虽有些行径受人不耻,但若要排论美人姿色。花白白可排得上号。

听她奏响玉笛,张茉稍稍一愣,隐约听到一二旧人音韵。此曲暗含迷人心窍之力,但对张茉却是无用。她心道:“嫌我入定太闷,反给我奏曲么?妙极、妙…”忽抬眼一愣,只觉自己左右手,忽被人架了起来。

张茉睁开眼睛,气血随之一动,因为张茉的九转回春功,并不完善,且是边悟边修,修行途中,实有极多疏漏之处。

早在修行第六转时,她便修出了岔子。每到日月交替之际,便全身乏力,需休息一个时辰,方才尽数恢复。

她如今已是第七转,虽修得愈深,岔子便愈多,但她不能停下,唯有修到更深,才能回头查漏补缺。待第六转愈发接近第七转时,她发现自己气力愈来愈小,无奈全心全意,试入第七转。这一试便是一年之久,除却必要的入定硬扛体劫外,全身无半点力气,唯一抵御外敌的招式,便属周身石窍中的五柄飞剑。

这一转,如若能成,实力再增,如若不能成,九转回春功自也无望。张茉早料到,自己入第七转时,所会面临的尴尬处境。故可以收两名义女,照料她衣食寝居。

此刻突觉双手被夹起,心神一动,入定状态隐约起伏。功力乱窜,张茉强行压下,心中大喊糟糕。她却未料到,那花白白奸诈无比,自知无法突破剑阵,竟操控小红、小翠从中破阵。

花白白见计谋半成,心中大喜,更命身后拜花教弟子,皆手持飞镖、毒针,自己也手持飞镖毒针,倘若飞剑回护,要杀那两位侍女,则七名弟子负责闯阵,十名弟子朝张茉投射毒镖。

计划之周密,已密谋许久。小红用一柄宝刀,架在张茉脖颈上。小翠则取来地上封魔五宝,将木匣子一一拆开。

张茉此刻前后左右,腹背均是敌人。张茉张嘴一吐,发出一阵佛音。欲将小红、小翠唤醒,见小红、小翠浑身一颤,果真起效。

花白白急又奏响玉笛。她玉笛魔音,本不比张茉佛音厉害,但胜在有药物相辅,她提前散布花粉,早被小红、小翠吸入。再搭配玉笛魔音,以至佛音也难唤醒。

张茉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在数日前,便已遭拜花教设计。张茉冷笑道:“好算计!”刚刚开口,小翠眼疾手快,朝她口中塞入三颗麻核桃,便再说不出。张茉憋屈不已,但又万分无奈。纵使是神通广大的修士,也常有失算失手之时。何况是武者。

此局有心算无心,乃冥冥天意也,也是命中祸事积压已久,在此刻爆发。人之祸福,常常双双而至,有时福气应验,顺风顺水,实则祸气暗中积累,日后如若应验,必将是大祸临头。

张茉有口难言,小红用宝刀抵她喉咙,本不算什么。她飞剑之快,即便是一流高手,也难反应。只…张茉心有不忍,小红、小翠本乡野人家,从未涉足江湖,死她剑下,不免心生愧疚。

正这犹豫片刻,后背忽一刺疼。背心被一枚细若牛毛的银针扎入。此针名为“封魔针”,抑制张茉奇功之用。

张茉本便虚弱,再被此针一扎,顷刻再弱三分,飞剑慢了许多。紧跟着,小翠一一取出木匣中的封魔针,再张茉头顶囟门,太阳二穴,皆扎一针,旋即五指,掌心,双足足心,再各扎一针。

那封魔针只在扎的刹那,有如蚂蚁咬的微痛,之后便再无感觉。十余针扎完后,张茉纵有通天本领,也十不足一。

又口被塞麻核桃,有口难言。花白白不敢置信:“堂堂女魔头,真切给我擒下了。”朝身旁众女道:“快快,将她捆起来带走。”

众女穿过剑阵,将封魔五宝,尽数招呼张茉。封魔针、封魔绳、封魔铁衣、封魔面具、封魔匣。

花白白对张茉恐惧太甚,封魔封得一丝不苟,怕有半毫疏漏。张茉“呜呜”几声,心中又怒又惊,但真切阴沟里翻了船,全无半分办法。

封魔面具一戴,俏丽面孔被遮挡,只露出一双惊怒眼睛。这面具中内有悠久酥香,叫张茉整日昏昏沉沉,难提精神,难聚功力。最后封入封魔匣中。一尊“大魔”便被擒定。

花白白招呼拜花教众弟子,将封魔教抬出石宫,抬上马车上。李长笑车夫打扮,问道:“哎呦,姑奶奶们,这抬得甚么啊?”花白白道:“莫多嘴,莫多问。”丢来一袋银子。

李长笑掂了掂,沉甸甸,里面有银子不少。心中想着,自己这算不算卖友求荣。但转念一想,这等活计,实属罕见,一天便能赚数两银子。只能委屈张茉,再多待一会,等他多赚些钱财先。

倘若张茉知其想法,定会被气得又哭又笑。李长笑道:“去哪儿呢?”花白白漫不经心道:“去圣教。”

李长笑问道:“圣教?”花白白道:“也是,你一乡野车夫,懂甚么圣教。你现朝西行,听我指挥便是。”李长笑道:“客官,那圣教很厉害么?”

花白白道:“那自然。那什么鬼刀门、剑神宗,加起来,都不及圣教一根脚趾头。”李长笑道:“夸张了吧?”

花白白冷笑,意味深长道:“粗鄙不堪,你知道个屁。圣教曾经有一更响亮的名字。与你说说,也是无妨,但你敢听么?”

李长笑道:“听,怎么不听,我最喜听江湖风波。”花白白心道:“不知死活,也罢,行程无聊,叫你听到又何妨。”说道:“圣教啊,可追溯到极恶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