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听。”
穆蓉口若悬河,一顿强词夺理。
“雅人文者,总是蔑视平庸鄙俗,此为大错特错。”
“其实,很多农者乡民,都会取这样的名字,通俗易懂,朗朗上口。”
“奉哲需知,农者辛劳,乡民艰苦,我们身在世族,断断不能瞧不起他们。”
“宁旺财之名,正为致敬乡里,巩固贵族与百姓之间的友好关系,寄托父母厚望。”
话至此处,自以为脱口成章,辩口利辞,她志得意满一笑,端着长辈架势,最后感叹一句。
“财儿今后,任重道远呀。”
宁奉哲满腔填怒,气得不行。
“何必托言换意?母亲安的什么心思,孩儿瞧得出来。”
“假若随意取个名字,就能兴旺家中库房,那么世上,怎么会有贫穷?母亲如是想法,才是大错特错。”
穆蓉振振有词,反咬一口。
“你敢藐视农者乡民,岂不知,平日吃食,全都倚仗他们辛苦耕种,没有他们,何来你的丰衣足食?”
宁奉哲保持一分冷静,应对自如。
“我哪句话提及藐视?倒是母亲,明里暗里,话里有话,大有轻慢之嫌。”
“退一万步,即便要我认了藐视,妹妹也不能唤作宁旺财。”
“且不论,闺名是否平庸,单说这个名字,是女子所用吗?”
穆蓉装腔作势,高声抗辩,听似义正词严。
“确是男子,用者更多。”
“但我就是想让我的女儿,特立独行一些,不舍让她随波逐流,何错之有?古之大贤,不胜枚举,皆是特立独行。”
宁奉哲游刃有余,顺话提问。
“哪位贤者,成就大事,只因特立独行?请母亲举例。”
穆蓉顿时理屈词穷。
“我……”
想不到其人,她话头转变,发难诘责。
“初见初识罢了,你这么护着她,做甚?”
宁奉哲绰然反问。
“初见初识罢了,母亲这般针对她,为何?”
穆蓉争辩不过,气得发指眦裂。
“你即刻改正,我不予计较,不然,便要罚跪!”
宁奉哲气势汹汹,不甘落后。
“母亲可以狠心,但愿不要后悔!”
情势愈加危急,几乎间不容发,宁寒望慌忙叫停。
“夫人,奉哲,息怒。”
一边是妻子,一边是爱子,他稍微思量,很快有了决定。
“为这婴孩,有什么可吵?我做主了,奉哲负责起名。”
他改了自称,自降身份,哄劝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