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气得胸膛起伏,李邺平静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就在天子面前胡说八道一通,天子受他蛊惑,批了一个‘一查到底’,他就亲自坐镇礼部查案,一个个过审,从四月份折腾到六月初,礼部什么事情都停掉了,曹敬尧被大理寺抓起来,前几天被送回老家,回家不久就死了,我听说他在狱中被毒打折磨,但他始终说是自己的责任,没有把责任推给我。”
李邺冷冷道:“这件事父亲太被动了,听我的,明天一早就向政事堂递交辞职信。”
“我辞职岂不正中他的下怀,太便宜他了。”
“父亲,这是以退为进,礼部侍郎辞职,会到高力士手上,他不会同意的,天子也不会同意。”
“他们会把我调走,太子殿下的礼部就丢了。”
李邺冷笑了起来,“就算父亲不辞职,他们也会借这件事把父亲调走,一旦父亲辞职,把事情闹大了,这件事才能按照父亲的意愿解决。”
李岱一咬牙:“你说得对,越怕事,他们就越猖狂,我明天一早就辞职,太子那边我自会去解释。”
李邺想了想道:“父亲不要出面,太子那边,我去给广平王解释。”
李邺随即让两名手下带着两千枚金币赶往陈仓县.
时间还早,李邺随即来到了高力士的府宅,他不是来找高力士,而是来找高力士的养子冯劝农。
李邺当然不能直接去找广平王,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外藩,李邺自己清楚得很,在京城发发威,杀个把人,坐实地藏魔的绰号,天子不会睬这种小事,但如果去私下拜访广平王,那比杀几百人的麻烦还要大,触犯了天子的底线,天子绝不会容忍。
就比如宇文嗣武,在京城无恶不作,残害百姓,民怨沸腾,可天子李隆基根本就没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还要提拔他的祖父宇文靖当相国,可宇文家族私藏兵器,暗练庄兵,立刻触犯了李隆基的底线,把宇文靖逼死,将宇文家族一贬到底。
看透这一点,李邺便知道自己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但李邺知道有个办法见到广平王,那就是通过高力士,之前他们都为高力士的天鹏马球队打过球。
冯劝农很热情,把李邺请进府内,笑眯眯问道:“李都督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下午刚回来!”
“难怪我父亲不知道你回来,昨天还说到你,既然婚期都定了,那就该回来了。”
“我昨天就应该来拜访高翁,但家里事情太多,我父亲遇到点小麻烦,科举的事情,冯叔知道吧!”
冯劝农点点头,“听说了,应该问题不大吧!和你父亲没有什么关系。”
李邺冷笑一声道:“钝刀子割肉,张相国无休止折腾,我父亲身体都快垮掉了。”
“我父亲也说那个人没事找事,李都督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能帮则帮!”
李邺低声道:“冯叔,我想见一见广平王殿下!”
冯劝农想了想道:“行!你就在这里呆着,哪里也别走,我去请他来商议马球之事,你们在我这里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