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李琳苍老得太多,头发都白了,完全没有当年的优雅,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就像一个将要走完人生路的老者。
“王爷是染恙了吗?”李邺很惊讶眼前李琳的状态。
李琳躺在榻上,叹了口气,声音低微道:“年初不幸遇刺,丢了半条命。”
李邺震惊问道:“王爷遇刺,谁干的?”
“我跟随太上皇去了巴蜀,去年我想回来,永王不同意,年初我强行返回,结果在子午谷被一箭射中,差点丧命,虽然救过来,但半条命还是没了。”
“是永王刺杀王爷?”
“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心狠手辣啊!”
旁边,李琳的长子代国公李伊愤恨道:“不仅如此,我们带去巴蜀的财富全部被永王吞没,两百万贯的财富就这么没有了,殿下知道他为什么能招募到十万大军吧!都是我们这些皇族的财富。”
“我听说太上皇也被逼出家了!”
李琳轻轻冷笑道:“太上皇绝不会甘心当道士。”
李邺沉默片刻道:“请王宽心养病,永王多行不义,必然会有报应!”
离开宁王府,李邺沉思良久,当即对亲兵道:“去安仁坊!”
安仁坊是独孤明的府宅,李邺心中还有一些疑问,他要问清楚。
刘晏和政事堂的谈判还在继续,按照李邺的意思,刘晏索性把全部底牌都掀开,把他们的条件明示。
韦见素匆匆来到御书房,在门口等了片刻,宦官韩奉恩走出来道:“相国,陛下宣你进去。”
韦见素憎恶地看了他一眼,他们现在都知道,韩奉恩是李辅国的心腹,有他在旁边,等于李辅国也在旁边,只是天子不在意,让他们无可奈何。
韦见素走进御书房,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天子李亨正在看太子的辞呈,李亨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长子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憎恶,就像当年父皇对他们的憎恶一样,他不知道这叫皇帝病,只有皇帝才会有这种心理疾病,憎恨自己的继承人,年纪越大,憎恨越深。
皇帝一般都喜欢小儿子,因为小儿子对皇位威胁不大,父子之情就会远远大于皇帝病。
权宦集团的狙击、张皇后枕边风、太上皇的绝杀,这些其实都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原因还是李亨,尤其像他这样发动兵变上位的皇帝,骨子更是对太子充满憎恶和不信任。
李亨放下太子的辞呈书,问道:“相国什么事?”
“回禀陛下,李邺的出兵条件,今天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