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道士冷冷道:“如果警告没有用,那就只有死去的人才会彻底闭嘴,薛王爷,你不想死,或者不想儿子死,那就做你该做的事情,明天上午公开上书支持迁都。”
“如果我上书支持迁都了,那我儿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儿子会在洛阳和你重逢,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李琄失魂落魄回到府中,在房间里呆坐了整整一个下午,他终于长叹一声,铺开纸写下了奏折,‘论迁徙东都对巩固大唐统治的必要’,他从对藩镇控制的立场上着手,旗帜宣明的支持迁都。
次日早朝,他在早朝上公开递交了奏折,令朝廷一片哗然,李琄惭愧表态,他之前反对迁都,是从个人利益上考虑,而没有考虑朝廷利益,现在他想通了,必须从大唐的利益考虑,只有迁都洛阳,才能更有效地抑制藩镇割据的蔓延,只有迁都洛阳,才能从根本上解决朝廷财政困境。
李琄的表态让天子李亨又惊又喜,他当即下旨,重新讨论迁都洛阳事宜。
没有了李琄的带头,宗室反对迁去东都的声音明显变得弱小了,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虽然还有极少数人依旧反对,但已经无关大局,政事堂一致同意迁都洛阳,百官也渐渐达成了共识,迁都洛阳有利于解决朝廷财政困境,迁都洛阳有利于割除依附在大唐上的藩镇毒瘤。
正是这两个有利于,最终使朝廷达成了迁都的共识,三天后,天子李亨下旨,三月中旬朝廷迁徙东都,同时改年号为东兴。
这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概念,这不是迁都,洛阳本来就是东都,只是朝廷迁徙去东都。
这天傍晚,汉中郡王李瑀前来拜访薛王李琄,李琄把他请到贵客堂,两人分宾主落座,李琄又让侍女上了茶。
沉默片刻,李瑀笑道:“之前兄长极力反对迁都洛阳,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李琄惊讶地看了李瑀片刻,问道:“是天子让你来问的吗?”
李瑀点点头,“天子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兄长改变了主意?”
李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感觉出来了,这不是装傻,天子是真不知道,说明绑架自己儿子之人不是天子。
“怎么,兄长不好说吗?”
李琄半晌道:“有什么不好说的,反对迁都是害怕失去关中的利益,支持迁都是为了得到洛阳的利益,支持或者反对皆是为了利益,就这么简单。”
李瑀笑道:“我明白了,熙熙攘攘皆为利。”
李琄也笑了笑,但眼睛里却充满了悲凉,他已经猜到了,有能力威胁自己,并强力推动天子迁都的力量只有陇右的李邺。